他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洛铭,即使已经确定关系,却还活得像个局外人。
垂头丧气在外面坐了很久,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杜清劭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支录音笔——他想知道洛铭冒死搜集来的证据到底有多重要,在心里骂了一万遍洛铭是笨蛋,可听完全部内容后,只剩刺痛的双眼。
洛铭知道他不想让自己五音不全的事情公开,为了他那点残破的自尊,赌上了自己的命。
不留余力地给对方最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洛铭的爱,卑微执拗而疯狂。
“吧嗒——”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了。
杜清劭见状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把录音笔装回口袋,又用还带着血腥味的袖口抹干了眼泪。
护士推着洛铭缓缓出来,管家也穿着手术服跟在后面。
洛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了许多仪器,血还没输完,暗红色的血顺着管道流入体内,呼吸机的面罩上匀称地喷出白雾。
“医生,他怎么样了?”杜清劭见状稍微冷静了些。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病人处于浅昏迷状态。只是他刚才受到的刺激过于强烈,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他从护士手里接过手续单,“这是入院手续。”
杜清劭道了声谢,替他办完了手续。
病房里很安静,两人各怀心事,似乎都有话说,却迟迟没有开口。
半晌,管家打破沉默问道:“那个人呢?警方通知你去做笔录了吗?”
“等他醒来再说,反正人证物证都在,跑不了。”杜清劭头也没抬,攥着他的手抵在额前,“换我问你了,为什么放任他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这是少爷的意愿,我们无法违背。”
“你少来这套。之前他很久不回复我的消息,打电话也始终显示不在服务区,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杜清劭闻言冷笑,轻轻朝他挑了下眉,“你口中的少爷,究竟指哪位?”
“杜先生,”埃里克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笑着扶了下领带,“我想你明白,作为焦虑症患者,他并没有百分百做出正确决定的能力。向大少爷透露他的行踪,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是吗?”他反问,刚想说点什么,床里传来了动静。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洛铭突然开始扭动,从他掌心里抽走了手,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倒向一侧睡。
可他腹部被刺了一刀,伤口刚缝合,稍微动弹就传来皮肉粘连般的痛。虽然还没醒过来,痛觉却无时不刻刺激着经,洛铭疼得皱眉,身体却依旧下意识地蜷缩,双手环住肩膀,一点点地把自己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