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弹你拿手的吧。”
沉思片刻,冯婉娘起手,轻飘飘地弄弦,弹起一首《凤求凰》。曲罢,萧延康不说话,她也不敢停,于是紧跟着又弹了首《湘妃怨》。
这几年精心保养,手上幼时留下的茧都不见了。连弹两曲,她指尖已然酸胀,于是挨挨蹭蹭地挪到萧延康身侧,眼柔媚道:“郎君……”
两个字被她说得一波三折、意犹未尽。
萧延康却似没听见一般,不置可否道:“又是‘凤求凰’,又是‘湘妃怨’,你是意有所指啊。”
“妾身可不敢,不过是心有所想,寄情于琴罢了。”
萧延康怔了怔,道:“这话说得不错。心有所想,寄情于琴……”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天在院外听她弹琴,当时的她在想什么呢?
小姑娘一出生就没了娘,亲爹从小不在身边,兄嫂各有异心。她孤苦伶仃地在寒山寺修行三年,被自己接下山,又横遭一劫,自己还逼迫她订亲……
萧延康默默摩挲杯口,心里涌上一股克制不住的怜惜。
“郎君在想什么?”冯婉娘看他游天外,娇声问道。
“……”
萧延康推开依偎在旁的冯婉娘,径直下了软塌,留下一句:“琴攻于技,弄巧成拙,不弹也罢。”
便匆匆离开,回书房安置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