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掖好,孟秦就踢开,“就烦你这样,你是哑巴吗?问你话呢,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
秦则方也不嫌烦,继续掖,“好好休息。”
孟秦气闷,“不离婚我休息不好,偷粮食的是你弟,信不信一会你娘得到消息就会来闹,我能休息好才怪。”
她盯着年轻老伴,想试试能不能再听见他的心声。
片刻——
【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
孟秦有被吵到,狠狠地刮一眼年轻老伴。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把这事混过去。”
秦则方摇头。
【老伴年轻时候还是这么爱提离婚。】
孟秦气鼓鼓地瞪过去。
【还是我不够好。】
孟秦挑眉,打量病床边站着的男人,板着一张黑沉沉的脸,嘴角抿直,平时不爱张嘴,心里头想得还怪多。
孟秦冷哼一声,想有什么用,过日子是靠想的吗?
她双手抱胸,冷冷挑剔起人。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一会出院就回家拿户口本。”
秦则方张嘴要拒绝,从走廊走进来俩人打断他。
领头的一米九大高个是保卫科科长,双手端着腰带,眼扫过秦则方,落在病床上。
“你叫孟秦?”
孟秦混身僵住,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腰间右侧,平平坦坦,谁也不知道衣服底下藏着枪。
上辈子她亲眼见到过,保卫科科长打死人,都说因为那人多看他媳妇一眼,死的还是厂里火灾事故的救火英雄,保卫科科长杀了人,被调查几天,回来后继续风风光光当他的科长。
这种人不能惹。
孟秦习惯性抓住老伴胳膊,想把自己藏起来,秦则方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保卫科科长的全部视线。
“仇科长。”
仇科长轻嗯。
他见过几次秦则方,听别人说是个大学生,脑瓜子聪明,为厂里立过一等功,因此还受了伤,一辈子都不能生,就是在他看来,脑瓜子有点拎不清,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我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秦则广说,是他回家撞见孟秦偷东西阻止不成,孟秦才反咬说他是小偷。”
秦则方浓眉紧蹙。
孟秦戳了他一下,飞了个你看吧的眼过去。
仇科长把俩人小动作看在眼里,挪了一步站在能看到孟秦表情的位置问,“你怎么说?”
锋利如刀的眼落在身上,浑身煞气吓得孟秦又往老伴身上靠了靠,慌乱的一颗心才慢慢安稳下来。
孟秦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当时在场的院里邻居都能作证,粮食是从小偷身上掉下来的。”
仇科长:“秦则广说那是刚从你手里抢来的。”
孟秦有被恶心到,贼喊捉贼啊。
张嘴想反驳,胳膊被年轻老伴拍了拍,听他对仇科长说:“我家一般都吃面食,如果碰了粮食袋子肯定会沾身上,我媳妇出事就送医院,全程都有人陪着,没换过衣服。”
孟秦双眼一亮,要不说老伴脑瓜子灵光。
“没错!”
冬天衣服为了耐脏,布料一半大多选藏蓝、灰、黑色,沾点面粉就会特别显眼。
仇科长颔首表示确认,也不知信没信。
……
他人一离开,孟秦紧绷的经才放松下来。
垂眸发现自己还抱着年轻老伴的胳膊,像是被热水烫到一样飞快撒手,嘴上说着,“你看你家里人个个都拿我当贼,这日子我是没办法继续过下去。”
孟秦掀开被子要下床,老伴说:“我会解决。”
解决什么?
孟秦抬头,秦则方又闷头当起哑巴,把她按回病床上,弯腰倒杯热水,意思很明显是不让她现在出院。
孟秦又看他好几眼,都没能再听到心声。
搁在上辈子刚结婚时,肯定又自己憋一肚子气,现在的孟秦有和老伴一起生活三十年的经验,才不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