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静敏的屁股就像黏在凳子上一般,如火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好像想用意念中的火苗将她的眉毛、头发全部燎着。但现实却是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之檀正享受着逗弄男子的获胜时刻,收回的眼与南初对视半瞬,就见他抿着唇腼腆一笑,乖巧的将自个的餐具推到坐在旁边的南静敏面前。
然后他小声开口道:“姐姐,我可以坐你腿上吗?”
关之檀刚含下去的茶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体会到那股吃瘪的无奈了。
这小孩——
“不行。”有人替她回答了,是南飞雁。
“为什么呀,哥哥。”南初侧过脸去看他,很是不解。
“你还太小了,你过去会被王爷吃了的。”说话的是眨眼的南静心,从一开始他便沉默少言,只有在听到王爷调笑静敏的那句玩笑话时他才抬起了头,望向那个女子。
这样的调戏、作弄,对她来说,似乎驾轻就熟。她地位尊贵、样貌绝色,天下无人可及,想必她身边从来不缺能让她出言捉弄的男子——
不知为何,他眼底浮现那日夕阳下的容颜,那一瞬她的脸上没有厚厚的伪装,没有王爷的威严架子,只有纯粹而炙热的眼眶中细碎的光。
如今看来,也许是黄昏余晖无意落进去的幻象吧。他原以为,也许,大概,可能王爷对他是不同的,但并不是,他什么都不算。
“静心。你诽谤我!”女子叫冤,脸上摆着股谁能证明我的清白的挣扎。
南静心抿嘴轻笑,启唇道:“静心不敢。”
平日咋呼的男子此时侧脸多了几分娴静温雅,更不用说他又有极具风情的俊俏清逸,女子见状错开半瞬眸子。
轻咳了声,席间恢复平静。终于成功捍卫自个吃饭的家伙的南静敏忿恨的眼就没有从关之檀身上离开过,一边用眼凌迟她,一边大口塞着佳肴。看着看着他皱起眉头道:“王爷,你哪来的氅裘,样式看着新的很。”
南飞雁抬眸快速的看了眼,复又低下头。
南静敏真是个人才,才安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立即将自个方才红了眼眶的委屈丢了大半,又出言指向她。
关之檀心道我还是别跟他计较了,他这精气,能耗死草原最烈的马,更别提她了。
“嗯。”她敷衍点头。
“我是问哪来的?一路没见你穿过呢。”
“路上买的。”她只想让他闭嘴吃饭,于是随口道。
“怎么可能,这么华丽、漂亮,必定是京城中着名的绣院师傅亲手缝制近一月。哪是路边随手可买的?”
他一副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架式,又加上他平日使不完的轴劲,关之檀轻叹了口气,道:“嗯,京中来的。”
南静敏满意了,他就说,他慧眼如炬怎会识错!然而他并不知,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那匹氅裘的不同寻常之处,也在暗自猜测来历,而只有他敢先言他人之言,实乃勇者。
他停嘴了,关之檀以为耳根终于可以清净半刻,没想到右手边的南飞雁突兀开口,道:“是王爷的正夫孟君送来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正努力往嘴里塞肉的南静敏,皆停了筷箸。
气氛突然怪起来,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甚至有些故意,好像是特意挑明要让谁知晓似的。
南静心的侧发遮挡,他的情模糊,可握着茶杯的手指紧攥,那紧绷的下巴与微颤的指尖,无一不倾露他对关之檀暗含的情愫。也许那还太朦胧,但对于他来说,已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悸动与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