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耳边,清晰听着对面同样着急的语气。
只觉熟悉,但刘茵茵没心思分析这声音来自于谁,赶着话:“你有什么事搁后再说, 我们这边出了点问题。”
刘茵茵摁下挂断, 全身气力托着沈离完全站起来,抖着手翻开她散落凌乱的头发, 查看她的伤处,“你怎么样啊离离?没事吧?能反应得过来吗?”
“只是有点儿疼。”沈离眼睛睁不大开,腥红的血液顺着眉尾流下, 蔓延在她眼角,不至于到昏迷那种程度, 但那一下太猛,懵懵着好一会儿。
警察很快随之赶来,安定现场,犯事的男人被押走,看热闹的群众接二连三四散。
跟事情有牵扯的人员都得跟着一块儿走,说要去配合做个笔录,本身沈离也是要一起去的,但只暂时醒,跟警察交涉过后,刘茵茵就拉着人去医院检查一通,确定没有很大的问题才放心。
做了上药包扎,拿了些消炎药,耗到很晚两人才赶上回去的车。
“现在怎么什么经病都有。”在出租车上,刘茵茵气还没消,一个劲儿埋怨,“吃个饭还能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
沈离摸摸隐隐作痛的额头,叹道:“那我也真够倒霉的,刚好这事儿就让我撞上。”
刚好到地方下车,沈离跟刘茵茵道了别,让她安心回去早点休息,自己踱步走进小区。
费东电话接着打过来,询问一通她的伤情,说到正事上:“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警方调取了饭馆的监控,明天你还得去派出所处理下这事,需要做个伤情鉴定,赔偿方面那人跑不了。”
一看时间都不早,沈离觉得还是很遗憾的,明明该是很高兴的日子,“好,麻烦你了,吃顿饭还弄出这种事。”
“意料之外的事就别揽责了,你人没事就好。”费东想起来是后怕,庆幸没有出什么大事。
沈离垂拉着脑袋,进了单元楼坐上的电梯应时打开,“嗯……那先这样,我到家了。”
刚放下手机打算挂断,忽觉遗漏,慌着叫住,“诶等等费东!”
“?”
沈离接着说:“是哪个派出所,你一会儿把地址发我下。”
费东:“没问题。”
事情都交代清楚,沈离挂了电话,走出电梯。
楼道的声控不是很灵敏,光是沈离走路的声音不足以点亮。
她不疾不徐低头在包里摸索钥匙,注意力集中,拿出钥匙无意的一瞥,黑暗中,一抹黑影伫立咫尺之地。
她还没惊叫出声,黑影猛然朝她挪近步子,顺势抓上她臂膀的手劲出的大。
“费东?”
这一声嗓,楼道灯亮。
黑影在眼前清晰,沈离瞳孔地震看着拿着阴郁到极致的,熟悉的面孔,“陆长鹤?!”
不管她怎么后退,他失了理智一般步步紧逼,嗓音也压得低,“你这小男朋友,名字很耳熟啊。”
沈离却在意到另外一点,狠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陆大哥告诉你的?”
陆长鹤听不见她问话似的,全然无视,执着自己的话,近身注意到她额间包扎的伤处,色凝重,询问慌张:“这是什么?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沈离语气冷淡,不辨情绪,“放手。”
“我打过电话给你,有人说你出事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操,妈的我去办了他。”他仍是继续自己的滔滔不绝,越讲越激动,完全不似他本身的模样,像另外一个,失控的人。
沈离试图挣脱,结果这力道掐得她根本动弹不了,“我让你放手啊……”
“我在问你话!”
突然的,剧烈的吼声穿过整个楼道,一路感应灯亮到了电梯口,像在发生一场争执。
“你……”沈离吓懵了,动弹的劲儿松下来,望着他几乎是布满血丝的眼,情晃晃,“你发什么经?”
“……”
她惊恐的眼像一剂镇定剂,陆长鹤终于意识过来撒开了手上的力道,方才怒吼中烧的眼此时显得更像个受到惊吓手足无措之人。
“我……”陆长鹤愧疚看看自己手,移至她肩处,又看见她额头的伤,诧愕询问,“你怎么受伤的?”
沈离被他一阵又一阵的反常扰得心烦,只想快点摆脱,“不关你的事,以后还请不要来这里打扰我。”
“……操。”
他低喝咒骂,紧握的拳迅猛挥出,砸在楼道旁的墙壁上,声响其大,要把楼都震上一震的威慑。
沈离身子随之一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的状态,根本就不是他的样子。
“你真要把我逼疯。”他强忍到脖颈处青筋暴起,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皮笑肉不笑扯着嘴角,“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样,费东?你高中那时候的白月光?当初没选他选了我这么个人,很后悔吧?”
沈离脸色也不好,本来今天就心累,还以为可以回来好好休息,谁知道会碰上这么个人过来发经,说一些让人生厌的胡话。
她语气一滞,冷淡中带一丝嘲讽,“别在我面前说这些疯话,让人觉得你精不正常。”
“我不正常了怎么了!”他强劲的力道桎梏住她双肩,情绪遽时燃得过激,若一把难熄的烈火,脖颈烧得通红,失去理性,“你他妈在看不起我吗?!”
“……”
恐惧。
她感受到由心而生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