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血了?什么时候!我不可能没发现……”
“我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处理领地的账簿和外事,有两次突然就晕倒了。泰贝莎给你的副官传话,我睁着眼等到第二天早晨,你也没出现。”爱勒贝拉没有理会他的辩驳,继续说着,声调在不知不觉中抬高了。
毕维斯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他静静地抱着她,温热大掌将那觳觫的纤弱肩膀轻轻摁住。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你真的关心过吗?不是因为我不知轻重感染了瘟疫,也不是过度劳累引发的小产,是莫伊拉在饭菜里下了毒。我在床上翻滚了一天,它才掉出来,刚刚成型的孩子啊,你这混蛋!”
她已经几乎是在喊了,小脸青白,嘴唇哆嗦着泣不成声。他根本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为了赫蒂,她何至于再次跟他扯上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毕维斯颤声低哄着,满脸都是难掩的慌乱与痛楚。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但可以明确的是,他让她伤心难过,简直禽兽不如。
“如果杀了我,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男人压抑的低沉呜咽令她恢复了智,下一秒,毕维斯已经扯开前襟,露出伤痕累累的壮硕胸膛。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匕首强塞入掌心,又被他灼热大手倏地握紧。
“听着贝拉,我太笨了,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犯下了这些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我的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拿去都行。”
爱勒贝拉凝视着那堵满是鞭痕、刀疤和穿刺伤的躯体,这是在战火中千锤百炼的记号。如果她现在一刀刺入他的心脏,就自由了。
可毕维斯一死,洛克菲勒还有谁能担起领主的重任,替摩拉维亚抵挡住来自四面八方虎视眈眈的觊觎?一旦他倒下,帝国最后的长城便也随之倾圮,灰飞烟灭。
她犹豫再三,匕首从战栗的指尖滑落,金属与石材撞击的脆响,似乎惊醒了在悲恸中沉浮的男人。他拉起她冰凉的柔荑,贴住灼烧中的心口。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