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站稳脚跟,拨了拨黏在脸上的发丝,还好夜色替她隐去了双颊的火热:没事。我还是不继续问你这个事了,我好心有点重,你别介意哦!感觉这种东西,我一直问的话,也挺别扭的。
周维远轻笑:确实有点别扭。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会告诉你的。
江舒抬头看着周维远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胸腔会充斥着酸涩且堵塞的情绪,甚至感觉自己的双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水雾连天。
江舒问过许之言关于周维远的事情,发现其实周维远和自己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活跃在艺术社交圈,经历过艺考,成熟得早,阅历得多,初入社会的年龄就开始摸索着交际,与圆滑的世间作斗争。
而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高中,经历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在普普通通读出一本,即使现在步入职场,也还是跌跌撞撞的初生牛犊。
混迹于艺术圈,光是平时拍摄,也能接触到很多优秀漂亮的女生吧?也许对于周维远来说,择偶并不是难事,他的选择漫山遍野,而自己只是一朵不起眼的野花罢了。
你还好吧?周维远看着沉默不语的江舒,以为是她崴到脚了疼得说不出话。
江舒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闷闷地说:沙子进眼睛了,没事。
你别用手揉,我给你吹吹。周维远握住江舒停留在眼皮上的手拿开,而后凑近轻轻扒拉开她的眼皮,温柔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呢?还有沙子吗?
周维远指尖的温度从江舒薄薄的眼皮上一直沉淀到她的心脏,太近了,太近了,似乎有个小人在江舒的大脑中不断呐喊着。
江舒用力眨了眨眼,其实根本没有异物进眼睛,她平复好情绪回答:嗯,没有了。谢谢你。
周维远听毕松开江舒的手,看了看时间,对江舒说:不早了,晚上江边挺冷的。我送你回家吧。
江舒看了看夜幕下的江面,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在沙滩上迂回徘徊,像是犹豫不决,跟她的内心一样。江水在没有游客参观的孤单时刻,也会迷茫和不安吗?江舒不知道。
起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好。
回程路上江舒和周维远都没说过一句话,江舒也明显感觉到回去的路上,周维远车开得很慢。
一如既往平稳地开到小区门口,周维远才开口:到了。
江舒点了点头表示回应,解开了安全带,刚准备和周维远道别,却被他先发制人:今天跟你吃饭很开心。
是意料之外的话语。江舒一时间不知道回复什么,只得愣愣地看着周维远。
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猜,你是从许之言那知道我前女友的事情的吧?虽然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让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态度。
江舒眨了眨眼,内心就像是宇宙大爆炸那般混沌杂乱,就像是所有调味品都倒在一起,不止五味杂陈。
周维远是会读心术吗?
我也会问许之言关于你的事情。不过希望下次我可以直接从你嘴里,来了解你。周维远说完有些别扭地摸了摸头发。
江舒突然觉得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被一扫而空了,她将一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双眼注视着周维远,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今天吃饭、散步我也很开心的!
嗯,那就好。去吧,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舒打开车门,在即将下车之前扭过头对周维远笑着说:晚安,周维远。随后不等周维远反应,便关上车门跑进了小区。
周维远看着江舒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笑着轻声说了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