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然拉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呆了的费姗往另一边走。
她?们走到赵从韵面前,涂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赵从韵就先开口:“换个地方聊。”
涂然低头用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就在这吧,十分?钟后就要?集合了。”
赵从韵双臂环胸睨着她?,声音却压低了些:“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因?为陈彻吵架?”
涂然严谨地纠正:“我们这不?算是吵架,是争执。”
在她?的观念里,吵架是骂来骂去,唾沫星子横飞,不?讲道理只?发?泄情绪,但她?和赵从韵的对话一直是平和地理论,是正常的立场对峙,认知碰撞。
赵从韵觉得反正都一样,懒得跟她?在这方面争个高低,丢下一句:“跟我来。”抬腿就走。
涂然只?好跟上去。
她?们往人少的地方走,走了两分?钟,还能听到身后那群人的笑声,又走了两分?钟,竟然还能听到个别高中生的大嗓门,真跟山林野猿似的。
拐进小道又走了两分?钟,总算彻底安静了。
涂然把?一直用来看时?间的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问:“这里够安静了吧?你们想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停住不?动了。
像玩起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身体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僵住,连话也没有回。
涂然觉得怪,边要?走过去边问:“你们怎么……”
才迈出一步,就被赵从韵压着嗓子肃声喝止:“别过来!”
费姗的声音更?小,也更?慌乱:“有蛇……”
涂然迈出去的脚步停住,被定身的木头人变成了三个。
不?是吧?她?这辈子只?爬过两次山,两次都遇见蛇?她?上辈子是许仙吗!
费姗最怕这种软体动物?,连毛毛虫掉身上都能把?她?吓个半死?,更?别说和蛇来个近距离接触。
她?想闭着眼睛不?敢看,又怕那蛇突然扑过来,更?不?敢不?看,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呜呜呜怎么办……”
“安静!”赵从韵小声制止她?的哭哭啼啼,她?虽然也害怕,但还保留一丝理智,强行让自己镇定,“你是想惊到它,让它扑过来咬你吗?”
涂然站在她?们身后,视野被她?们的身体挡住,看不?到前面的具体情况。
她?心里也是着急的,但她?现在算是唯一安全的那个,必须冷静下来,思考帮她?们逃跑的办法。她?攥紧拳头,努力回忆以前接触过的关于蛇习性的知识。
小时?候爬山遇见蛇那次,她?爸爸后来给她?科普过,在野外遇见蛇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
“赵从韵,”涂然喊住相比之下更?镇定的女生,“蛇离你们多远,大蛇还是小蛇,头是椭圆还是其他模样,有什?么花纹?颜色鲜艳不?鲜艳?”
“一米不?到,半个手腕粗细。”
盘在小路中央的蛇吐露着蛇信,和它近距离呼吸同一片空气,赵从韵只?觉裸露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但还是强忍着恐惧,依次去回答她?的问题,“就是椭圆形,黑色,没花纹。”
“应该是无毒蛇。”涂然给出让她?们稍微松一口气的判断。
还好是无毒蛇,她?们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倒霉也是被咬一口,留下点心理阴影。
但被咬一口也是巨大的心理阴影,况且蛇还离得这么近。
赵从韵和费姗仍旧一动不?敢动。
涂然和她?们的距离也不?到一米,如?果她?们俩退到她?身后,她?就也暴露在蛇的面前,不?算安全。
她?想了想,把?手放在外套拉链上,动作?尽量轻地拉下拉链,把?外套脱下。
“现在听说我,我就在你们俩身后不?到一米,路中间位置,你们俩慢慢往我这边退,步子跨大点,两步就能到,第二步到我这时?,我喊跑,你们就一起转身马上逃跑,记得跑的时?候也别大喊大叫。”
费姗害怕得都不?敢动,带着哭腔小声说:“万一我一动,蛇就扑过来怎么办?”
“蛇胆子也很小,只?要?你不?攻击它,它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你的。”涂然试图安抚她?。
费姗却还是不?敢:“可是……”
赵从韵压着声打断她?的可是,“你再犹豫下去,也是待在这里等着被咬。”
她?知道涂然的话里安慰成分?居多,如?果这蛇胆子真的很小,那听到她?们的动静,早该跑了,可它还盘在路中央,懒洋洋在晒太阳。
但她?们不?能坐以待毙,僵在这等着它主动离开,只?能听涂然的话自救。
赵从韵缓缓深呼吸了两下,对身后的人说:“涂然,我们听你的,后退,但我们两个节奏不?会太一致,你帮我们两喊个一二三定一下节奏,一二是后退,到三我们就跑。”
涂然点点头:“好。”
她?低声喊:“一。”
赵从韵和费姗同时?往后迈出一步,那条蛇没有动静。
涂然把?外套撑开拿在手里,做好蛇有异动就把?外套扔过去的准备,“二。”
赵从韵和费姗再次同时?往后退一步,到涂然身边,她?小声且飞快地喊了声:“三!”
左右两个女生即刻转身,往来时?的路飞快地逃跑。
涂然举着外套多停了两秒,在她?们跑到安全距离时?,这才再往后退。
前几步是倒退着走,没看到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踩上去打滑,脚一歪,像崴到脚,但顾不?上这么多,攥着外套转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