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淹没在恶臭难闻的血水之中, 腿偶尔飘上水面,隐隐能见, 皮肤发白,浮肿不堪。
祭司都这样了,岂不是意味着,十几个大部落已经覆灭了。
想着一路走来在石头房子里看见的兽人, 白杬眸光微沉。
狮兽人、湖兽人、雪鹰兽人……都被抓了。
他凝细看远处石柱上的兽人。
瞳孔一颤。
这些祭司当中同样有只剩半截翅膀的雪鹰兽人, 头顶熊耳朵的黑熊兽人……
祭司在这儿了,部落也彻底没了。
白杬面上如寒冰凝结, 越来越难看。
西荒的兽人, 但凡强大一点的,都以进兽王城为追求。
他们掠夺, 享受。
没曾想, 最后成了黑鹰圈养的堕兽。
那黑鹰得是对兽王城的控制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这些兽人, 他们又是怎么抓来的。
白杬忍不住握紧身边曜的手。
当时松来接走葵的时候, 据松所说, 黑鹰兽人野也才刚刚控制兽王城。
那时他们还没有这么猖狂。
才过去一年,就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说明他们早有准备。
时间再往前推。
那之前去往南边的兽人呢?
他们是兽王派过去的,还是黑鹰做这些事儿的其中一环?
白杬思绪纷乱。
不久后又是兽王生日。
他们借着这个积攒兽人,照这么下去,东荒即使再闷声做事,都会被盯上。
拥有了兽王城,黑鹰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喂养堕兽。
显然,西荒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他们还想要弯月大陆,要东荒……直至整个大荒!
白杬目光倒映出那圆台上的血红,一口咬住自己腮帮子里内侧的软肉。
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白杬吃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紧闭双眼,将圆台上所见的兽人忘却。
无论如何,堕兽的事儿他们一定要搞明白。
他可不想最后挂在那上面的是自己。
最前头,直面圆台的兽人们不敢吭声。
他们别过头去将心中的震撼压下。
难以想象,要是他们的部落的兽人也被抓了。那阿杬……
兽人们一想到这种情况就忍不住心中的暴虐。
兽王城!
迟早要将兽王城弄死!
*
石台上,休息了一会儿的黑鹰兽人慢悠悠起来。随手将买手中的木桶往血红池子里一扔。
血水飞溅,落在绑在石柱上的祭司身上,也没见他们有任何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
曜大手张开,将白杬的手完全包裹。看了一眼那圆台子上的兽人,轻轻捏了捏白杬的手。
白杬看向他。
曜摇头。
没死。
白杬抿紧唇,头微点。
五个苍鹰兽人抱怨着,沿着石台的另一个方向离开。
兽人们从隐藏的地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