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说得不清,但方泽仍有听见她的话,他浅笑,而后问:「你以后当药师?」
「对啊,我爸说要聘我。」乃葳哈哈笑几声,「我就跟他说我很贵喔。」
方泽随她一笑,「叔叔跟阿姨最近好吗?」
「老样子吧,我妈还是在嫌我爸的啤酒肚,我爸还是爱喝啤酒。」乃葳回想她每次回家肯定会上演的戏码,然后趁这话题,她问:「那你爸妈呢?」
方泽沉默片刻,乃葳抿住嘴,她不敢转头,只能移眸偷看他。
他面无表情,她猜不到他的想法。
趁红灯之隙,他转头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搬家吗?」
乃葳摇头。
「嗯……对你没什么好瞒的。」他垂眸呢喃,薄唇紧抿、喉头滚动,组织语言后说:「我爸外遇,跟他的秘书。我妈提离婚,扶养权判给我妈,我跟着改姓方。」
乃葳顿时哑口,无处安放的视线只能以快速搧动的睫毛来遮掩。原来搬家的理由是如此沉重复杂,怪不得没有对儿时的她多言,半晌她才道:「原来是这样……」
绿灯了,方泽把注意力放回路况。
「你跟你爸还有联络吗?」乃葳试探一问,她小时候鲜少和叔叔接触,只记得以前都说他是「大老闆」,现在想来他应该是企业家。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叔叔竟然也对感情不忠,她忍不住想起苏宇谦。
「金钱往来。」他说:「教育费、赡养费……我妈必要时也是挺强硬的。」
「是喔。」乃葳印象里,阿姨总是笑容可掬,时不时会做好吃的饼乾蛋糕,她和姊姊都很喜欢阿姨,知晓了阿姨变故的婚姻,让她心里对阿姨有了另一种「亲切感」。
想来也好几年没见了。
「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
她的心声被他道出,愣了一下她才答:「对啊。」
他沉吟一会儿,说:「有机会就带你回去。」
乃葳紧闭着唇,无措地鼓动腮帮子,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只是很正常的叙旧,没有别的意思。
「到了,你等我一下。」方泽将车子停靠在路旁,然后下车绕到副驾驶座一侧,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啊。」乃葳站上人行道,接手他从后座取出的包包和笔电。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他低头,凝视她的脸。
「嗯……」她撇开视线,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定眼瞧他,「一样唸书吧。」
「去日夕吗?」
「不一定,看我朋友。」
「女生朋友?」
「嗯,我室友。」
「我明天有空,可以来载你们。」
「那我确定之后再传讯息给你。」
「好,我等你。」方泽露齿一笑,「进去吧。」
乃葳机械地挥手道别,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进入条件反射状态,一问一答完全出自于潜意识,与他对视还能说得如此流畅不结巴,她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