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听了很是不解, 既然药方没有任何问题,那她为何做出这副表情?
“可我儿子吃这药有一年多了,还是没能根治, 秦大夫可有更好的药方?”
秦萱犹豫了下, 说:“实不相瞒, 以令郎的身体, 原本是活不到现在的。是这个药方,救了他一命,也让他的身体健康了许多。开出这个药方的人,定是一位绝世医。我的医术,比这位医差之远矣。”
“啊?”何春桃大为吃惊,原来陈老大夫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赤脚大夫,而是一位绝世医!原来小安本来活不到现在,是陈老大夫救了他!
难怪,难怪之前她给小安换过一次药,小安喝了反而身体更差了!
也难怪小安这一年多来,身体好了许多。
她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信任陈老大夫的医术,还四处寻医问药。
一旁谢霁庭听了也有些惊讶,他知道陈老大夫医术不错,却没想到,陈老大夫竟然是位医。
许是因为陈老大夫连在何处捡到的小萍都不记得了,他才一直没能正确认识到陈老大夫的医术。
又或许,陈老大夫并非真的不记得是在何处捡到了小萍,而是故意说谎。
难道,小萍的身世有什么玄机?
小安听到自己本来活不到现在,却没有哭,而是扭头看向娘亲,稚声道:“娘,我就说陈爷爷医术很好很好吧。”
何春桃和谢霁庭听到小安这句话,俱是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自责起来。
闹了半天,他们俩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清楚。
“这位娘子,令郎口中的陈爷爷,可是开出这个药方的绝世医?请问他现在在何处?可否引荐给我认识一下。”秦萱急切地问道。
何春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答道:“这个药方,就是镇上医馆的陈老大夫开的。”
秦萱听完默了下,亏她还自以为医术高超,在这边关小镇开义诊,自诩济民救世,却没想到,镇上原本就有一位隐世医。
她这点医术,在那位陈老大夫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秦萱当即收起行医箱,起身道:“诸位乡亲,实在抱歉,今日义诊到此结束。”
说完提起药箱转身便要离开。
她身旁的侍女豆蔻见状惊讶道:“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去医馆拜见一下那位陈老大夫。”秦萱头也不回地答。
豆蔻只好将东西收拾了下,聪明跟了上去。
排了长队的附近村民们见秦大夫就这么走了,当场闹了起来,谢霁庭好不容易将村民们安抚好,却见春桃和小安已经回去了。
他快步赶回食肆,见小安在院子里跟春夏秋冬四个玩,而春桃则是独自坐在后院堂屋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为小安的事哭过了。
小安差点病死的事,他想想也很是后怕,当即伸手揽住她,安抚道:“事情都过去了,小安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么?别太难过了。”
“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娘亲?我把他生下来,却又没能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我太对不起他了呜呜呜……”何春桃趴在他怀里啜泣道。
谢霁庭有些心酸,拍了怕她的背安慰道:“对小安来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何春桃一想也是,要不是因为他,她怀小安时也不会那么辛苦,小安也不会生来就带着弱症。
想到小安险些丢掉性命,想到小安这些年受的苦,她气得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谢霁庭没有丝毫反抗,只默默地让她咬着,甚至希望她能多咬几口泄泄愤。
不过,何春桃只咬了一口便没再咬了,咬伤了还得再花钱医治,岂不是白花冤枉钱?
但,不咬他,不代表不找他算账,她正准备开口问他,和秦萱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见外面吵嚷起来。
两人出去一看,原来那秦大夫竟然跪在了医馆门口,说是想拜陈老大夫为师,希望陈老大夫成全!
学医之人遇到医想要拜师也实属正常,何春桃收回视线,却见谢霁庭很是担心地看着秦萱的方向。
她心口一时有些闷,就像头顶那乌云低沉的天一样闷。
“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秦大夫一直这么跪着,要是淋了雨就不好了,你要不去给她送把伞?”何春桃故意试探道。
谁知谢霁庭听了当真回屋取了一把伞往医馆去了。
气得她直咬银牙,暗恨刚才没多咬他几口!
谢霁庭到了医馆门前,劝了秦萱几句,她却仍不肯起来,不一会儿,雨果然下下来了,见豆蔻不知去了何处,他只好自己撑起伞帮她挡雨。
何春桃站在自家后院门檐下,远远地看着谢霁庭给秦萱撑伞遮雨,越看越气,索性转身回前厅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刚坐下李红杏就磕着瓜子过来了,取笑道:“现在知道心烦了,早干嘛去了?”
“下雨天心情不好不是很正常?”何春桃否认道。
“哟,没想到你何春桃还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呢!”李红杏不依不饶道。
何春桃斜了她一眼,趴到桌子上,不想搭理她。
这时,门外响起马蹄声,紧接着,韩峻竟然走进来了。
“韩将军,您回来了!”何春桃打起精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