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小心翼翼看了姜糖一眼,他还记得娘第一次帮他洗澡,虽然娘什么都没说,但他就是知道娘在嫌弃他臭。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百炼每天洗澡都很积极,晚了没洗还会催徐望归给他装水。
成钢见哥哥在意这事儿,立马站在哥哥的阵营,梗着脖子:“我也不臭!”
徐望归一噎,只能干瞪着眼看两个孩子,暗骂小叛徒。
姜糖心累,不想参与他们父子间的战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好在房间还是正常的,姜糖暗暗舒了一口气坐到床上,手下意识摸了摸席子。
下一瞬,她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过了几秒,她怀着侥幸的心理,又伸手摸了摸。
入手是沙子硌手的触感,而且不止一两颗,整张床到处都有。
姜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
徐望归走进来,看到她木着一张脸坐在床边,诧异地挑眉:“怎么了?不是说要躺着休息?”
姜糖朝他上下扫了一眼,语气平静:“解释解释床上的沙子是打哪儿来的?”
徐望归解扣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想往自己裤子看,又忍住了,只轻咳一声,“那谁知道呢?”
说着他视线一转,话音一顿,指了指没关的窗户,“会不会是风吹进来的?”
姜糖也不说话,只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徐望归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没什么底气地说道:“前几天出去做实战训练,回来实在太累,一躺下就睡着了。”
成钢在院子里洗完手进来,房间门没关,他正好听见了徐望归的话,立马举着小手大声告状,“爹撒谎!那天哥哥喊爹洗澡,是爹说不洗一天也没事的!”
他说完没等徐望归反应,就拉着百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紧房门,顺道落了锁。
徐望归呼吸一窒,简直气得心梗,他指着兄弟俩的房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信就治不了你了!”
完了对面的房间毫无动静,身后的姜糖也没出声,徐望归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他不敢看姜糖的面色,灰溜溜走到厅屋,将躺椅在通风舒适的位置摆好,又走进房间。
徐望归小心翼翼地看了姜糖一眼,轻咳一声,“趁现在天气好,我把席子洗刷一下,晚上就能干了。”
姜糖的气其实早就消了,甚至看到他被成钢一通拆台,还有点想笑。
不过面上还是得装一装,不然他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姜糖真的无法忍受床被弄脏。
她面无表情瞥了徐望归一眼,“难道只有席子?”
徐望归顿时打起十二分精,难得机警一回,“当然不是,还有被毯、枕头套。”
姜糖哼哼两声,朝他翻一个白眼,随即出了房间。
不过她没到厅屋的躺椅躺下,而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檐廊上看徐望归干活。
于是徐望归头顶着大太阳,在姜糖的注视下,可怜兮兮在院子里洗刷席子和床单。
百炼成钢扒着窗户往外看,成钢这个熊孩子还时不时发出贱兮兮的偷笑声,听得徐望归手痒,很想揍他一顿。
姜糖好整以暇地看向成钢,“悠着点,等会你爹揍你,我不会拦着的。”
成钢委屈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也很想揍你。”
成钢顿时露出“我是一棵小白菜”的表情,“娘,我不再是你最喜欢的孩子了。”
姜糖:“那你该好好反思一下,究竟是为什么?”
成钢撇了撇嘴巴,故意大声地“哼”了一声,瞪了姜糖一眼,又瞪了徐望归一眼,双手抱臂不再说话。
百炼则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时不时捂嘴偷笑。
徐望归适时警告地指了指成钢,“这回没人能帮你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成钢很是能屈能伸,认怂起来还是很快的,他嘿嘿地笑着说道:“爹,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敢了。”
“我不接受不诚心的道歉。”徐望归头也不抬地说道。
百炼眼珠子一转,凑到成钢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成钢眼睛一亮,大声地对徐望归说:“娘说过人要说话算话,你答应过小柯阿姨,不会打我们的,爹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姜糖闻言微微蹙眉,有些诧异地看一眼两个孩子,又很快回过,目光落在徐望归身上。
徐望归没察觉到,语气自然地说道:“我只是答应你们小柯阿姨不会随意打你们,但没有不会打你们。”
很是理直气壮,姜糖多看了几眼他的表情,依然很是自然。
不过可以看出徐望归肯定是认识柯静的,关系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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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齐嫂子把厂里的活干完,下了个早班,拿着一大海碗鸡蛋到徐家院子。
“这是我家老齐让我送来的。”齐嫂子一进门就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