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前钟爱自由,随性浪荡的儿子,终于以沉稳的姿态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戚箫吟还记得祝含烟当年来家里给祁誉庆生时,看向祁祸的表情。
是爱但不奢求拥有的,没有占有欲的情。
而现在,她似乎多了很多安全感。
至于遗憾,她作为活了大半辈子的过来人,太清楚“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这两个成语有多难得。
世间最多的是分明是意难平与爱不得。
戚箫吟将茶杯放到祝含烟面前,刻意打断她的思绪,对她说:“尝尝?”
“好。”祝含烟收回视线。
祁祸把小梨子放餐椅上,小梨子把祁氏老宅完全当自己家,一坐下就去拿放在祝含烟面前的蛋糕。
祝含烟刚才说饿,其实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和戚箫吟多相处一会儿。
不然六年没见,一来接到小梨子就走,太不礼貌了。
见小梨子馋的不行,她切了块蛋糕,连着盘子一同推到她面前。
谁知刚挪到桌子的一半,忽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块儿蛋糕截住。
小梨子最爱吃甜甜的奶油蛋糕,一见祁祸不给,立马皱起两条细细的小眉毛看向祁祸。
祁祸慢悠悠地给了小梨子一个眼。
蛋糕的提醒在前,小梨子很快反应过来。
看着祝含烟,嗓音清脆,干脆利落地喊了句:“干妈。”
祝含烟一顿。
她的家人缘四舍五入等于没有,读大学后,身边亲密的人也只有祁祸和鞠暖。
刚祁祸对小梨子称呼她为“姐姐”时不满,让小梨子叫她干妈时,从祁祸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此刻小梨子眨巴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特亲密地叫出“干妈”这个称呼,令祝含烟不由自主地就僵了一下。
她眼略有些僵硬地看向祁祸。
祁祸就坐在她对面,眼野痞,目光带着玩味就那么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朝她挑了下眉峰。
意思是,快点儿应。
祝含烟看回小梨子,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好呀小梨子。”
祁祸这才满意了,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慢条斯理把蛋糕挪到小梨子面前。
小梨子一看到蛋糕就什么都管不了了,闷头大口吃起来。
大概是小梨子那句称呼的原因,祝含烟莫名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看着小梨子那副快要把脸埋进蛋糕里的样子,没忍住把茶送到她面前,轻声叮嘱她慢点儿吃。
祁祸接到小梨子的电话时,已经不早了。
从公寓开车到老宅,路上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小梨子吃完蛋糕就已经困得不行,明天他们还要去安泊镇,祁祸就没多待,吃完蛋糕就对戚箫吟打了招呼,抱起小梨子,带着祝含烟离开。
祁祸新开的这辆车没装儿童椅,安全起见,祝含烟坐在后座,小梨子头枕在她大腿上,睡得正香。
祝含烟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小梨子的头,将她颊边的发丝缕到耳后。
看着小孩子鼓鼓囊囊,白里透红的侧脸,她心中只觉得可爱得很。
看了会儿小梨子,她才掀起眼睫看向侧前方,在驾驶座上开车的人。
她此刻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谁知祁祸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她才刚抬起眼,下一秒祁祸就开口:“我还以为,你把你对象给忘了。”
祝含烟心里那点儿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她没忍住笑起来,“我记性倒也没那么差。”
大概是在车上睡不好,小梨子听到声音,哼唧了一声,在祝含烟腿上翻了个身。
祝含烟怕她摔着,赶紧伸手去护。
祝含烟看他就看了有多久?祁祸开着车想,反正还没一分钟。
就这还是在小梨子已经睡着的情况下。
祁祸自己带小梨子带了不少时间,和祝含烟一起,这次第一次。
这第一次还是在小梨子不哭不闹的情况下,祝含烟的注意力几乎都全放在了小梨子身上。
祁祸心想,不行,他估计得对小梨子失言了,得晚点儿再给小梨子生个妹妹。
他得好好和祝含烟过一过二人世界。
临到沈家前,祁祸给沈新霁打了个电话。
汽车驶到别墅门口,沈新霁已经靠在门边儿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