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让她有些怪,之前来找她的病患,都说自己的病已经治好了,经过医院的诊断,确实也都出院了,眼前这个是怎么回事?看起来病还没好全的样子啊。
顾念心里升起一股希望,也许之前出院的患者本来就要好了,他们只是恰巧认错了主治医生?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她很正常!
正要把人押送回去做个检查,就见一个小护士追了出来,护士明显是认识顾念的,上来就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啊顾医生,这是今天新来的患者,一不小心没看住。听说你请假了,没耽误你时间吧?”
顾念的希望瞬间破碎,今天刚来的患者,也就是说还没来得及让自己入梦,合着是个真、精病。
顾念生无可恋地摆了摆手:“没事。”
娃娃脸被护士拉着回去,倒是还算听话,只是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回头喊道:“顾医生,我叫宋天,我叫宋天!”
喊完之后也不回头,死死盯着顾念,像是在确认她记住没有。
顾念配合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精科患者就是这样,有时候需要配合着他们,更有利于治疗的开展,也可以降低他们的攻击性。
听到顾念的应答,娃娃脸终于放了心,跟着护士走了。
顾念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医院。
最近医院很忙,特别是精科,不知道是不是现代社会的压力太大,最近有精问题的人特别多,病床都有些不够用了。
顾念连着几天加班,最后干脆直接睡在了值班室,然后就发生了在梦里“治病”的事。
想到梦里治病的过程,顾念伸手按了按胃脏的位置。
其实梦的内容大部分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很清晰的,是醒来之后的感受,她很饱。
但又不是身体上的饱腹感,而是心理上的。
就像饿了很久的人,终于吃了一顿饱餐,随之而来的不是满足,而是渴望,她想吃的再饱些。
这种感觉很怪,也让顾念觉得惶恐,因此她才软磨硬泡的和主任请了一周的假,好在接连有患者出院,主任还是给她批了。
顾念的住处距离医院不算太远,是为了上班方便特意租的,平时她都住在这里,休假的时候才会回父母家。
她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租的房子。
这是一个中档小区,因为附近有学校,入住率很高,周围的生活设施也很齐全,顾念先在超市买了些菜,然后回了住处。
简单做了个鸡蛋面,顾念一边吃着,一边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h市爆发了新一轮的示威游行,示威人群聚集在市政厅门前,要求政府针对上江街区被军部接管事件给予明确说法......”
屏幕上出现了示威群众愤怒的喊叫声,他们中不少人的家人都在封锁管控中,似乎连人都联系不到了。
顾念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已经被军部接管了吗?
h市就在他们隔壁,甚至有不少病患就是他们那边来的,听说最开始只是封禁了一个医院,因为那里爆发了一种流行性传染疾病,所以他们才会跑来这里看病。
从一个医院,到一个街区,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但顾念只是一个精科医生,就算担心也没有什么用,想来有军部接管,事态应该可以控制住吧?
吃完面,顾念洗好碗,一时之间有些无所事事,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刚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别人的梦里,发现事情的异常,是在和一个出院的患者交谈之后。
那是一个有妄想症的患者,总觉得有人想要杀自己,而且情况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但忽然之间,人就好了。
出院那天,对方专程找到她,说感谢她帮忙杀了那个追杀她的人,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顾念当时简直一脸懵逼,下意识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帮她杀人了,而对方秘秘的回答:在梦里。
顾念当时就觉得医院的诊断出了问题,她甚至找到了对方的主治医生求证,结果发现各方面检查都显示,对方精十分正常。
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的病没治好,只是更会隐藏了,另一种,就是对方说的是真的。
怎么看都是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但顾念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一天晚上做的梦。在梦里,她似乎一直在跑,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听到了一阵呼救声,她循着声音过去,看到一个浑身被黑雾包裹着的男人,对方手里拿着刀,正要杀人。
然后,她把对方杀了,而被救的那个人,那张脸,忽然就在顾念的脑海中闪过,正是那个妄想症患者。
顾念克制住继续回忆下去的想法,洗漱之后上床躺下。
压力大的时候,其实睡眠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式,顾念没有失眠的困扰,但一直到十二点,她都没有睡着。
顾念不是睡不着,她是不敢睡。
可这段时间她实在太累了,就算努力打起精,眼皮还是越来越重,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顾念“睁开”眼,她又做梦了。
因为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所以暂时还算镇定。
她有些好地朝周围看过去,和之前一样,不远处是一片浓雾,能见度很低。与之相反的是,以她为中心,周围十米则亮如白昼,白昼的范围比之前扩大了,刚开始其实只有不到五米。
因为这份明亮,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