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对着温妤宁偷偷挥了挥手,王亚洲又和裴叙白打了声招呼,“那叙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裴叙白也跟不知道王亚洲来干嘛似的,应了声,“好。”
等王亚洲重新坐了电梯下去,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温妤宁不知道说什么,问了句废话,“你回来啦?”
裴叙白抬腿走过去,按下指纹打开门。停了一下忽然又重新把门关上。在指纹锁上按了两下,拉过温妤宁的手指贴在感应器上,没过一会儿就录好了新指纹。
再次打开门,裴叙白径直走进去,“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
打开的门并没有关上,还留着人一样宽的距离。
温妤宁抿了抿唇,想了下刚才看到他时他的表情,兴致并不高,看上去情绪不太好的。
她知道他生气。
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那么她真的有可能会被陈国杭……弄到那样绝望的危险境地……
他对她冷漠,不搭理,都是应该的。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想陈国杭的丧心病狂毫无人性,想他的怒意和无奈,想她是不是做错了……然后想得最多的还是,他能不能不要不理她。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温妤宁捏了捏手指,伸手把门推得更开一点走进去,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几百平的大平层空间很大,走进客厅,明亮的灯光洒落,将客厅布置照得一览无余。
除了沙发和一些基本的家具,再没别的布置,连墙上的画都透着一股冷淡风。
淡淡的,慵懒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开放式厨房传来些许动静。
温妤宁走过去,看见他背对着他,在流理台上放了个水杯,正倒着水。
想了想,再一次主动找话题,“你今天的编曲做得怎么样了?”
她是知道他今天的工作内容的,知道他要帮一个前辈编曲,但是没想到会工作到那么晚。
“还行。”他轻描淡写落下两个字,握住水杯喝了口水,背对着她,“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从工作室出来到水岸名邸差不多一个小时。
晚上十点,外面灯火熹微,夜色渐浓。
这么晚了,她来他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玻璃杯放在大理石面的料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下一秒温妤宁难得有些急切地开口,语气肯定,“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裴叙白身形未动,骨节分明的长指在透明的玻璃水杯上摩挲着,没开口。
开放式的厨房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在这片略微压抑的沉静中,温妤宁看着他笔挺精瘦的脊背,轻声开口,“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够相信你,也不够依赖你。”
缓了缓,“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气了。”
她的声音柔软,又带着一丝坚定。
裴叙白放下手中的杯子,依旧没有回身,修长的手臂撑在冰凉的流理台上,“如果你来只是说这些,或者又是说一些‘不用我管’,‘不关我的事’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别说了。”
“我这个人呢。”淡淡地扯了扯唇角,躬着身轻哂,“有时候也挺脆弱的。”
“不是。”温妤宁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腰上忽然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后背。
裴叙白脊骨僵了僵,温妤宁却抱得更紧,脑袋靠着在他肩膀,声音瓮瓮的,却尤为认真,“对不起。”
“是我的固执,让你难过了。”
为自己的行为,那么诚恳的道歉。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让他难过了。
裴叙白眉心动了动。
拉开她的手的动作停下,站着没有动。
温妤宁又继续说,“今天我才知道陈国杭被抓进监狱的事,也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还以为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对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会那么没有人性,所以也以为自己能对付得了。对不起啊裴叙白,是我错了。”
“谢谢你,又帮了我两次。一次,谢谢你又保护了我,另一次也谢谢你,把陈国杭那种败类送进监狱。”
“谢什么。”裴叙白拉开她紧紧抱着他的双手,转过身,“是我该庆幸。”
温妤宁不太明白。
裴叙白却没开口。
是他该庆幸。
庆幸他遇到了陈国杭,庆幸温妤宁没有受到伤害,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