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酒气味香甜扑鼻,不似市面上那种普通的红酒。
温家曾经有个开红酒厂的亲戚,每逢过节必会带上几箱珍品上门拜访。
这一般闻起来很香甜的酒,都不是什么好酒。
她若是真喝了,必定是走不出这将夜。
可若不喝,今晚结下的梁子就大了。
突然,包厢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凌洌的风夹杂着寒意吹了进来。
温礼下意识的眯起眼抬头望了过去。
来人个头很高,近乎一米九,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大衣,里衬也是同色系的,西裤裹着的两条腿看上去长且笔直。
他一身蕴沉,从寒夜中走来,搭在门把上的手,戴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
“抱歉,走错包厢了。”
那人的声音不大,音色低沉偏冷,却像是积雪突然崩塌,重重的砸进了温礼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男人说完后退一步,正预转身离开。
“霍总请留步。”傅随靖快步走上前去,“我是傅家长子傅随靖,近来常听家父提起霍总,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面对傅随靖的阿谀奉承,霍璟言微微颔首,目光绕过他,扫向包厢里。
“那是温家的大小姐?”
“是,温小姐今晚是我请来作画的。”
“傅少真是雅兴,竟能请来千金难求的温家小姐为你作画。”
霍璟言垂下眼睫,浓密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片暗色。
“以前是千金难求,如今温家失势了,温大小姐正好缺钱,我便请了她来。”傅随靖弹了弹指间的烟灰,“霍总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请温小姐也为霍总画一幅。”
……
灯光下,男人鼻梁高挺,眉如墨画,一双隽黑的双眸像是晕了两团墨,暗暗沉沉
他坐在沙发上,气质沉稳,瘦长的食指与拇指捏着玻璃杯,杯中红色的液体随着他轻晃的手腕,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
这张脸,温礼曾经画过上千次,哪怕已经过了这许多年,手指依旧还保留着肌肉记忆,不需多看,就已经勾勒出男人大半的面部轮廓。
灯光盏影,她抬头,笔尖一顿。
措不及防的撞进那双深沉的黑眸里。
像是深夜里的海水,翻腾汹涌,顷刻间将人吞噬。
傅随靖从她身后弯下腰,眯起眼仔细盯着画板。
“像是像,不过感觉是年轻几岁的霍总。”
“抱,抱歉,我重新画。”
她如大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揭下画纸,一只手掌却突然按住了她的画板。
“继续。”
霍璟言转身坐回沙发,手指转动着腕上那串佛珠。
圆润的珠子,刻有《心经》符文的凹槽,他的指腹覆在上面一一抚过。
霍家当今的家主,爱食素好礼佛,是清心寡欲的佛徒,同时他手里又握着大半海城的经济,是人人想要趋附的权贵
不少人认出他的身份要上前攀谈,最后却都被霍璟言自身泄出来的冷意逼退。
“霍总,画好了。”
霍璟言转动佛珠的指腹一顿,眼睫上抬看向身前的人。
她双手捧着画纸,柔嫩的手侧还沾了些墨色。
温礼肤色很白,过于病态,衬得手上那些墨色非常显眼。
见男人没有动作,温礼犹豫片刻,才把画纸放在桌上,随后转身将画架折叠起来放进包里。
“温大小姐,我送你。”
“不敢麻烦傅少。”
温礼不着痕迹的避开傅随靖伸过来接她包的手。
“不敢麻烦傅少?那温大小姐麻烦我也行,毕竟我很乐意送美女回家。”
“是啊,温大小姐,放任美女自己走夜路,这不是绅士的行为。”
包厢内有不少人跟着附和打趣。
傅随靖心中洋洋得意,一副势在必得,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温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