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了新的对象,我也不想要什么解答都没有,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明明只是吵架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想要什么解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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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小春追着羽凡的脚步,三番两次来到她的教室门口找人,受到了其他同学不耐的回应,她依旧鍥而不捨,如果在门口避不见面,那就在走廊上巧遇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一下课就跟踪羽凡的小春,躲在转角,看着羽凡跟学妹勾着彼此,心里泛着苦涩。传说中的学妹,就是她啊,长的宜室宜家,居然是小三!
小春咬着下唇,不愿放弃地继续跟着俩人往前走。说对方是小三也太过分了,但怎么说都不平衡啊!她们俩个是情侣这件事,不是大家都知道吗?难道羽凡给对方灌了迷汤,还是我,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眼看两人走到天台,小春的心情更难以平復。太过分了!这里不是以前,我们约会的秘密基地吗?怎么可以随便带别的对象来啊,真的是一点都没打算,尊重我这个已逝的大夫人。
俩人亲亲我我的靠在铁栏桿上,血脉喷张的画面,让小春着实无法忍受。她蹲在楼梯间,打算假装巧遇两人一般地走上天台。
不要紧张,这里以前可是我的地盘。小春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顶楼的大门。
还靠在栏杆上的俩人的确被来人吓了一跳,尤其在发现是小春以后,学妹支支吾吾地躲在羽凡身后。
看来是知道的么。
「嗨!我只是路过。」小春随兴的摆着手,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酸得不得了。
「你是变态吗?跟踪我们?」羽凡问道,直接的语句让小春心一惊。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你才有病吧?这里是什么地方还用我说吗?」更难听的话,小春将它嚥下,不管如何,都不想把已经很糟的关係,再弄的更难看。
「这不就是学校的顶楼吗?你以为只有你能来?」羽凡站在离她几公尺远的地方,顶楼的风很大,声音恍恍惚惚的,被风吃掉不少。
同样的场景,甚至是同一阵风,俩人的关係已经不会——回到从前了吗?
「那你还说我跟踪你,想偷情就说啊!」小春反唇相讥,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嘴巴吐出伤人的话,心里却犯着酸。原来羽凡也有这一面,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任性了吧。
连对方生气时,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羽凡对她来说,是温柔又温暖的存在。在这一切之后,要为了一个新对象跟她翻脸吗?
「你真的很噁心,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一直缠着我。」羽凡在数秒后,以平静的语气结束这回合。
天台的风震惊地停了下来,不在呼呼地鼓譟着,它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徒留天台上的三个人,看着彼此。
羞耻吗?丢脸吗?被这样问,会觉得难过吗?小春看着一脸愤慨的羽凡,也明白了爱的另一面,可以玉石俱焚。
不愧是天蝎座的呢!
小春抓着自己的毛衣,这时候哭的话,不用妄想会获得任何安慰。她抬眼看着羽凡,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一丝心软,这段感情,正式宣告结束。
十七岁的约定,真是没有价值。
「你的东西,我会还给你。」小春丢下一句话,转过身不再看他们俩人。如果羽凡旁边站的那个人不是我,那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至少你不是真的变态。」她看不见羽凡的表情,但猜得出来,学妹在最后一秒拉着她。真是可悲,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第三者帮忙——不对,也仅仅是新对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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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出,想要把东西还给羽凡,不是真的想还给她,只是想趁机再见她一面。小春整理出衣柜内的围巾,感慨地抱在怀里,还是丢到地上踩一踩在还给她好了,算了!我才没这么没品。包包里还有羽凡送的护唇膏,这种私人物品不需要还吧?会再次被当成变态的。
小春坐在地板上,回想起那天在天台所说的话,觉得很悔恨,明明有更多可以反击的话可以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但话说回来,我真的想要伤害她吗?不想的吧。
之前有个朋友跟她说,这就是「下楼梯理论」,人往往都是在吵完架,离开下楼梯的瞬间,才会想到:「刚刚应该这么骂回去的!」,但架都已经吵完了,就算有再强而有力的话语可以污辱对方,也来不及了。小春翻找着,每一个物品都想要找理由留下来,却又不想留下来。收着收着就哭了。
她找到刚在一起时拍的拍立得,那时候羽凡因为头痛太严重的关係,要去医院住院两天做检查,明明也才分开两天,俩人却难分难捨,应是拍了两张拍立得合照,要彼此好好收着。
小春将拍立得翻到背面,上面羽凡用花俏的字体写着:「希望可以在一起一直到上大学。」
那时候,小春还生气地质问她,难道只想在一起到大学而已吗?被羽凡笑着说要用马克笔涂掉,后来却被小春制止,因为涂涂改改太丑了。
没想到连高二都还没过完啊。
明明想要尽力挽回对方,却被当面羞辱,反观以往甜甜蜜蜜的时光,是她太低估自己对羽凡的伤害,还是太欠缺观察力?还是两者都有?
物品终于妥善装袋,桌上的纸条就别还了吧,她怕羽凡看到以往的自己有多痴情,会想把自己掐死。
母亲走上楼,看见散落一地的东西,也没有多问,拍拍小春的肩膀,开口说道,「无论是感情或是友情,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青春期总会遇到很多怪事,好好加油吧。」母亲在说出「感情」这两个字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毕竟最近情绪起伏真的太大了,就算想好好隐藏,自己的母亲是绝对骗不了的。
「这礼拜我们去新竹,去找我的朋友。」母亲拋下一句话,留她一个人整理房间
小春思索着母亲的话,是因为青春期所以遇到怪事,这件事她不能保证,但以结果论来说,是青春期的她,犯下的其中一个错误吧。等到这件事结束后,也该把重心放在比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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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凡透过了五个人传话给她,跟她约在旧教室前碰面。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还能长得不一样吗?她呵呵笑了起来,在教室内摸索着,因为少子化的关係,许多教室都空了下来,偶尔才会有人来打扫。只有少数的学生会像她们一样,翘课来空教室间聊。毕竟,女校的教规是很严谨的,连坐法的存在,谁都不想成为眾矢之的。但恋爱时的人都是盲目的,俗话说的好:墓仔坡也敢去。
羽凡轻轻松松地从转角走过来,好险她没再带着新女友一起出现。小春看着她,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
羽凡没有伸手接过。
小春的手颤抖着,霎那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地放在地上。
有必要做到这样吗?小春想着,眼泪又要迸出。
有必要对我这么惨忍吗?我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吗?
小春委屈地看着羽凡,她一动也不动。
小春倾身向前,垂下眼帘,在羽凡的唇上落下一吻——就算被骂变态,也是最后一次了。
羽凡伸出双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真正抱住小春。
走廊上的嬉闹声也好,学校从未变过的鐘声也好,操场上体育老师的麦克风声音也好,
冬季空中飘散的味道也好,从今天开始,都不会一样了。
我林春晓,再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再也无法坦荡荡地说,不识情滋味,再也无法坦荡荡的装作,自己的身体没有被任何人碰触过。我的初恋、初吻、第一次,全都已经不在了。
我在十七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生。
她很温柔,很体贴,她有男生的帅气,也有女生的细腻,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另一半,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从今天开始,我的难过是我自己的。
从今天开始,我的眼泪是我自己的。
从今天开始,我的愤怒是我自己的。
愧疚,也是我自己的。
就在这吻落下的几秒之间,我就会是,更成熟的自己了吧。
如果可以,请换我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守护你。
「你的新女友很可爱。」小春挺直身子,笑着对羽凡说。
「是吗?谢谢。」羽凡同样也笑着回答,只是眼里没有喜悦,女朋友吗?不是的。
「就算做不成情人,我们也可以当朋友吧?」小春满怀期望地说着,将隐隐作痛的另一个自己,藏在身后。
「为什么?」羽凡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她没有看见小春脸上闪过的害怕。
「什么...意思?」小春问道。
「林春晓,你真的很自私。」羽凡哭了,第一次在小春面前哭了。
「就连要分手,也要做好人。」她握紧拳头,她觉得好恨,从以前到现在,付出最多的是自己,心痛的也是自己。是不是,比较在乎的那一方,註定要受伤。凭什么,在我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以后,还告诉我要做朋友。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但偏偏这不是实话。
「不是这样的...」小春伸手想碰触羽凡的脸,却被重重甩开,在这几次失意中,小春发现学校的制服毛衣,是世界上最不吸水的材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哪一个瞬间,事情有了改变。
每一对恋人,在感情结束时,都会这样想。
是不是某个我态度不佳的夜晚,让他对我失望,是不是某次吵架,我说的那句气话,他听进心坎里,是不是单纯,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终点。
「谢谢你的祝福,也希望你过得快乐。」羽凡伸手拾起地上的纸袋,小春的眼泪掉得更兇了。如果是真的不爱,就好了。
「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辛苦你了。」小春笑着擦掉脸上了泪水,尝试让场面不要这么忧伤,又不是谁死了,何必这样。
她看着羽凡走掉的身影,对于这样的结局,她很认份。
她们的感情走了几个月,最终仍然败阵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