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
当我不加思索立刻回答后,宫森露出真的很开心的表情笑了。
“嘻嘻!能够让你吃得那么开心真是太好了!那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我偶尔做给你吃呀?”
宫森提出的建议虽然对我有绝大的吸引力,可是我却对接受这个建议却步了。从便当里的质朴菜色来推测,今天的便当想必是宫森在做自己跟香纯妹妹的份时,顺便多做了一份给我的吧!明明有学校餐厅,可是宫森却特地自己做便当的理由,想必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省钱。虽说只是偶尔,可是要是增加了给我的份,那么非但省不了钱,反而还会增加支出。
……等一等哦~那是因为吃免费的,所以才不能接受呀!
“我说啊……不要说偶尔,可不可以每天做给我吃啊?我会每一餐付你七百日元向你买的。”
“啊?怎么可以呢~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宫森的眼睛等得又大又圆,一股劲儿将小脑袋瓜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求求你啦!我已经吃那些买来的便当吃到想吐了啦!你就当作是救救我,把你做的便当卖给我吧!”
“可是……”
“求求你……宫森!”
“啪!”的一声,我将手在胸前合十,就像她也曾经像这样求过我一般,央求宫森,接下来花了三十分钟说服她。在我努力不懈之下,总算得到购买宫森便当的权利了。
自从我向宫森买便当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宫森虽然一开始对收我七百元便当这件事有点排斥,可是那股抗拒感也逐渐消退,反而开始感到自己身负让平常乱吃一通的我,吃一餐正常餐食的使命。这也正是宫森在意我的证据,老实说感觉还不赖。
就这样,我跟宫森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然而……
“对不起!”
中午休息时间的屋顶上,宫森向我鞠躬道歉。她的手里,没有拿着包有便当盒的布包。
“这……没有什么要让你向我道歉的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听我说……我帮大仓同学做便当的事,被姐姐发现了……”
宫森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告诉我。
“姐姐很生气的骂我说:你又不是专业出事,怎么可以收人家的钱!……”
我对香纯妹妹感到火大。怎么可以对担心家里经济状况的妹妹,说出那种话呢?
“……不能感办法继续帮我做吗?”
“嗯……如果没有收钱的话,每天做实在很吃紧。真的非常对不起唷!”
虽然我没有办法接受,可是让宫森陷于痛苦之中并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了……感谢你之前帮我做便当。”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大仓同学真的对我很好,可是我却……对不起唷……真的对不起唷……”
宫森的声音已经夹杂著哭声,一股劲儿直向我不停道歉。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只能拍了拍她抖个不停的肩膀。
我对让宫森伤心难过的香纯妹妹简直恨之入骨了。
“香纯妹妹,你这样做不是太过分了吗!只不过是做个便当,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等香纯妹妹上完课刚离开教室,我连招呼都没打,就突然朝她咆哮。
香纯妹妹也不畏惧我的凶狠眼,以冷静的教师表情回答。
“我们家的家规不允许家人打工挣零用钱。”
“什么嘛!你根本一点都不懂得宫森的心意!宫森连一毛钱也没有花在自己身上哪!宫森只是想要多多少少帮忙还钱而已,她是为了帮香纯妹妹……”
“香帆连那种事情都对大仓同学说了吗?”
一听到借钱的事,香纯妹妹倏然皱起眉头。虽然我心里知道一时失言,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怒火中烧再也停不了了。
“是啊,我已经听说了。可是我又不是打算要用钱打发她,而是她所做的便当对我来说,有七百块……不不,远远超过那个价值哪!”
宫森向我鞠躬对我说对不起的那张无精打采的脸,在脑海中盘旋。
“话说我买那个家伙的便当,到底是碍着谁了?没有造成任何人的困扰吧?从哪个角度想对谁都是件好事,为什么你要反对呢?”
香纯妹妹直直的看着我那已经气得快要喷出火的眼睛,只说出一个反对的理由:
“因为那就是我们家的规定!”
“规定有那么重要吗!真是的,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宫森才会落到偷偷去打工的下场啦!你也该好好想想家里的状况……?!”
糟了啊啊啊啊!
我这个笨蛋,一时血气冲脑,竟然把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事情给……求求老天……就让她当作耳边风没听进去……
“……你说她去打工……是怎么回事?”
我拼了命的祈祷没有发生任何效果,香纯妹妹挑高单边眉峰问我。
完了……完了啦……已经全部完了啦……
就在我的脑袋里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下绝望感占据所有空间的刹那,香纯妹妹的表情倏然冻结。
“啊~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您在这里呀~宫森老师。”
听到从我背后传来叫唤她的声音,让我转身回头一看,一个没见过的大约三十几岁男人站在眼前。虽然有点像是上班族……可是很明显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并非从事普通行业的氛围。
“宫森老师~差不多该请您将这个月的利息全部汇过来了,要不然让人伤脑筋哩!”
这一句话顿时让我了解到,这个家伙是来讨债的。
“那……那个……如果有事要谈的话,请在别的地方……在学校的话会造成困让。”
虽然香纯妹妹因为在意周边学生的存在压低了声音请求,可是那个讨债的却不合作,完全当作耳边风。
“有困扰的是我们这边哪~您一点都没有把钱汇进来嘛!你瞧,学生也在看着喔,有借就要有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那个讨债的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看着我又看着香纯妹妹的脸,面对这个讨债的,香纯妹妹一句话也没说,原本就小巧的身躯又缩得更小了。
“不要露出那么讨厌的表情嘛~只要两千万连本带利一个子也不少的还给我们,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两……两千万!?”
我的语调高得变音,而那个讨债的朝我露出奸笑,也没人问他就开始向我说明:
“是的,两千万。宫森老师过世的父亲为了事业而去借钱,成为连带保证人了对不对呀?”
如果是一般状况只要抛弃继承的话,儿女就不用背负父母的债务了;然而如果是连带保证人,那么就另当别论了。如果是两千万,光是利息想必就相当不得了。对区区一介教室的香纯妹妹来说,这个负担实在是太重了……不不,等一等哦~
“我说……香纯妹妹,只要申请破产的话……”
虽然我将想到的念头说出口,可是那个讨债的却摇摇头。
“一起当连带保证人的宫森老师叔叔,说这样会影响自己的生意所以反对申请破产。可是连那个叔叔的还款也延迟了呀……”
那个讨债的故意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凑近香纯妹妹的脸说:
“宫森老师,我想你也该是时候转往比较容易赚钱的地方攒钱咯?如果再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不得不让您那位可爱的妹妹受到悲惨的遭遇了。”
就在话题触及到宫森的瞬间,我反射性的一把揪住那个讨债的胸口:
“……啊~这位小哥,你的血气方刚也该适可而止喔?”
那个讨债的嘴角邪恶的往上扬,锐利的视线这在我的脸上。
我好歹也还知道,就算现在把这个家伙痛揍一顿,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帮助。所以立刻就放开了讨债的,从皮夹里掏出五张万元钞票。
“总而言之,今天你就先带着这些给我滚吧!”
“哇喔~…这位小哥还真有钱哪~再怎么说毕竟这里是有钱人家少爷上的学校哪!”
讨债的满脸奸笑,一把从我手中抢走钞票。
“宫森老师,你的学生真不错哪!小哥,要不然干脆由小哥帮忙把这两千万给付了吧?欧吉桑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是谁还的钱喔~”
讨债的以轻佻的口吻半开玩笑的说完,接着突然把一张名片递给我后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我跟香纯妹妹之间,有股微妙的气氛潺流而过。
“刚刚那些钱……我会马上还你的……”
香纯妹妹只说了这些,就从我眼前逃也似的跑走了。
就在我东想西想有关香纯妹妹的事情,应该说是宫森家的事情之际,转眼间就到了放学时间。
虽然已经听说过她们有欠钱,可是实在没有想到是一笔金额这么庞大的数。而且从那个讨债的模样来判断,握有债权的应该不是什么善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呢?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香纯妹妹跟宫森的安危将会不保。
当我离开教室时,宫森几乎同时从隔壁班跟几位朋友也一起走出来。
宫森发现了我,扬起一声小小的:“啊……”。我打算跟她讨论一下香纯妹妹的事于是跑向她;然而宫森的举动却有点怪。她看着我的眼睛充满愤怒。这时宫森冰冷的声音传入满腹狐疑而裹足不前的我的耳里:
“……你是大骗子……”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可是立刻想起来为什么会被她指责是骗子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我一时激动说出来她去打工的那件事拆穿了,所以被香纯妹妹说了什么了吧!
“……我是大骗子……喔……哈哈哈……”
我没有办法去追渐行渐远的宫森,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天。我约香纯妹妹去大众餐厅。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担心已经有三天没去上学的我,所以一接完电话马上就飞奔过来。
“那么,大仓同学要跟我说什么呢?”
坐在我对面的香纯妹妹,以充满担忧的眼看着我。可能是因为我几乎有整整三天都没有睡觉,所以脸色非常难看的缘故吧!
“嗯……我说啊……这个……给香纯妹妹……”
我将一个比手拿包还要略大的纸袋,“咚!”的一声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
香纯妹妹微歪着脑袋瓜,打开放在桌上的纸袋。当她发现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了以后,倏然僵住了。
里面装的是钞票。这是我在这三天之中,不眠不休在电脑前奋战,反覆操作股票的成果。为了要将手头上的一千多万在短时间内倍增,我将融资额度用到极限,拚命操作那些投机型的水饺股。虽然明知道万一失败的话,我将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可是却没有丝毫犹豫。那是因为我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助宫森姐妹的方法了。
“……这是我用股票赚到的钱,有两千万。我无息借给你,总之你先去把高利贷那边的借款结清吧!”
由于我心想,如果是说要给她的话,想必会被一口回绝,所以强调这充其量只是借她的。然而香纯妹妹却很干脆的践踏了我的好意:
“……这么大笔钱……我不能接受。虽然对大仓同学的提议感到很高兴,可是欠债是我们家的问题……”
“所以我又没有说要给你这笔钱啊!反正只是借给你,你以后也得还我啊!”
尽管如此,香纯妹妹还是只一股劲儿猛摇头,这让我焦躁难耐极了,于是我握紧拳头在桌上“咚!”地用力敲一声:
“为什么不收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会被卖去色情行业耶?香纯妹妹不是说一定想办法让我好好毕业吗?嘴里那么说,可是自己却要半路就辞职了吗?”
眼眶一热,鼻头一酸,虽然心里一隅冒出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的原因,可是嘴里却停不下来:
“万一香纯妹妹真的不继续在学校里面了,我才不要哩……算我拜托你,让我把这些钱借给你吧……这不是为了香纯妹妹,而是为了我……”
香纯妹妹的表情突然变得和缓了。香纯妹妹柔软的手,包覆住我紧握的拳头。她的手非常小巧,非常温暖。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对大仓同学的心意,真的非常开心……”
我心想她愿意接受我的提议了。然而,香纯妹妹却又继续往下说:
“可是……只要你有这番心意,已经非常足够了……不会有事的,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香纯妹妹嘴里说着一点都没有凭据的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映入视网膜的香纯妹妹身影,似乎开始龟裂,然后一块块崩落了。
“……可恶!!”
已进入客厅,我将装有两千万的纸袋用力扔到地上。
为什么香纯妹妹要那样坚持断然拒绝呢?她明明应该没有任何办法去还那笔钱才对啊!万一没有办法还钱的话,可是会被卖去泰国浴耶!
由于心中不甘心的怒火未消,我只能用力猛击掉在地上的垫子出气。
我又不是要对她施恩惠;只是受不了香纯妹妹跟宫森快要被玷污了而已。可是香纯妹妹却拒绝了我,还选择自己被玷污。
“……我不要……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香纯妹妹跟宫森阿谀奉承着不知何方圣的男人,拚命伺候男人性交。光是想像她们两个人的那种模样,心中的感觉仿佛到了世界末日。然而这个犹如噩梦般的想像,即将在不久后成为现实。
心中陷入绝望,我趴在桌子上,用力紧闭眼睛。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呢?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一隅,突然看到一线光明。
与其让其他人玷污……还不如由我来玷污就好了!
一股冲击电流由脚底往上急窜至脑门,我倏然睁开眼睛,坐直起来。先是裤裆处的肉块开始猛然膨胀,接着心脏跳得飞快。对啊,我有钱啊!在她们两人被卖掉之前,只要由我先把她们买来下就好……
我以湿汗淋漓的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