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產商不是这样想的,管你三七二十一,有云:没钱赚滚蛋,有钱赚老闆。老伯与其他住在这都市的人一样,介乎于前者与后者之间,就是属于你现在还是个老闆,但我很快就把你压成龟蛋的状态。
老伯有回忆任务,就算明知道被巨轮辗压,他也没办法不奉上一生血汗,苦苦支撑。但现在老伯的店原址上已经贴满了招租的海报,海报上列着姓李的姓陈的那么泯没人性的魔鬼畜牲。
士多店在我上星期想跳楼那晚上已经正式结业,老伯又和我一样的是,在同一天支持不住了,选择了完结自己的回忆。
「但我没死成功,老伯你也不能结业。」我握头对自己说。
我知道,要达成我的愿望就要老伯的士多店重新开张,要老伯有能力永远无忧地营运士多店,首先要做的,就是根除地產霸业。只要地產霸业一灭,别说我和老伯的回忆,整个都市的回忆都可以永久保存。
真不忿,我崇高的回忆,竟然可万恶的地產霸权扯上了关係。
再想,我真的能做到吗?困扰我们许多年的恶根,真的会被我一个人连根拔起吗?没那么简单吧?
我愈想愈难过,愈想愈糟糕,我想挑战恶魔的同时,反而更加容易被恶魔一口吞下,要知道,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青年而已啊。
我想起了阿飞,这个总是无情掛脸上的傢伙,或许找他抒发一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自从那天晚饭他酒后吐真言后,他也不曾再多表露许多情感,这次将会是我再深入认识他的好机会吧?
我马上拿起电话致电阿飞,约他出来喝杯酒。
「喂,阿飞,陪我去喝两杯。」
「哪里等。」
「街尾那空舖吧。」
「没问题。」
我再走到该属于老伯的店前,把海报一张张撕下了,我不愿让这些垃圾再影响我对回忆的细味,更不愿意老伯的回忆就此封闭。
「我要把你们连根拔起,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