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儿的目光在二人面上一转,心里一想容渊果然是没来,一时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这两种矛盾的思想在她心里相交着,到底是为何如此,又不愿去细想。
她想着,坐在最后一间的应该就是无夷宫的人。
果不其然,她看见归思晚正坐在一道薄薄的纱帘前面,面如芙蓉,雍容大方。
或许是听到醉风楼中的那一段轶事,知道她与容渊的渊源颇深,钟沁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在她的身上一再停留,且带了几许打量。
归思晚的发饰一如往日的简洁,但今日的发髻却比之前的更精美繁复。
就连那身看似简单的翠色宫装,也是镶了细细的银丝,于昏黄的灯光之下,隐隐散发着荧荧珠光。
她赞许地看着台上的那位无夷宫弟子,钟沁儿的目光也跟着飘了过去。
那是个极其年轻的面孔,但双眉平顺,眼坚毅,看着面容就透出一股沉稳。
钟沁儿见他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样子,也不由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归思晚眸光流转,唇角轻扬,忽然身子向后靠向了纱帘,似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钟沁儿凝看去,只见那道薄薄的纱帘之后,透出一道朦胧的影子。
她心头一跳,有一个人坐在归思晚身后的纱帘之中。
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慢慢地地掀起了一角纱帘。
似是有着某种强烈的预感,她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看着纱帘缓缓地上移。
那人身着黑衣,袖口收紧,手臂纤长,隐隐可见修长的身形。
纱帘掀起之处,有银光一闪,那人竟是戴了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边面孔。
他清冽又不失锐利的目光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又很快地放下了那角纱帘。
归思晚依向纱帘,侧耳倾听,红唇一勾,再度露出了娇媚的笑容。
钟沁儿的面色渐渐泛白,那人虽然没有显出真容,但她已经认出他来了。
一身黑衣,银色面具,一如那一年的戎关道。
他是容渊。
他没有以天山派掌门的身份前来,而是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坐在了归思晚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