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对着他那张扭曲痛苦的脸苦苦相劝,劝他别吸了,和老周断开往来。
每当这时,陈庆南总会将儿子扔到她怀里,把他们推搡出房间,揷上门闩,一边怒吼一边摔枕头、摔被子。
宋敏隔着门,嘤嘤低泣,南哥,你别生气了,你听我一声劝,早点戒了吧。
滚,他绷着嗓子大喊,我他妈又不是没试过,你懂什么?
南哥,你就不能为了我戒掉它吗?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戒不掉的,戒不掉的,你个蠢货。他抓着头,心想这女人怎么那么犟那么烦,天天说同一套说辞,跟她当初勾引他时的路数一模一样。
怎么会戒不掉?宋敏不信,她开始同他呛声,不就是吸烟?
陈庆南突然很好,这个女人究竟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世间多的是虚情假意,生活毫无意义。倘若有一个人,与你上刀山下火海,这究竟是愚笨还是专情?
他冷眼旁观着,在宋敏就着他的双手尝试姓地吸了一口之后,陈庆南却忽的给了她一巴掌。
宋敏微怔,她红着眼眶,跳到他身上,也给了他一巴掌。
柔软女休周围弥漫着酥骨迷醉的烟香,陈庆南感到有点眩晕,他猛地抱紧了宋敏。
能戒掉的,我陪你戒。宋敏抚摸着丈夫粗糙的下颔,不禁潸然泪下。
陈庆南笑得很凄凉,似乎已经对毒瘾俯称臣。
他摇着头,在心底喃喃自语:是你自己要跟着我一起堕落的,不关我的事。
宋敏将自己也赌了进去,她信誓旦旦地相信她的坚定、他们的爱情,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渐渐的,她害怕地现,这个东西就像是上苍及时送到她面前的苦闷生活的解药。
空虚繁冗总是像斑驳的云影般笼罩着她,青春渐渐枯萎。她却在这个毒药上尝到了美妙的滋味,因为吸一口,身体飘乎乎的,就好似去了一趟天国。
那里的明镜倒映出她天真纯洁的姣好容貌,她现自己瞳孔张大的双眼重新变得流光泛彩了,穿着一身红裙的她在天光闪耀下明洁秀丽,白色的晶休糖果化为一个个仙,他们拉着她继续往天上飞,天国的雨露滋润着她干枯的心灵。
地球还在转动呢,生活又明媚了,儿子终于不哭闹了,她的灵魂高嘲了,身体的寂寞被冲刷了。
「你输啦!你输啦!」
「如果你现在的幸福就是一口冰毒,那又怎样?它确实碧男人的屌来得爽一千倍一万倍!」
她百感佼集,顿时捂住耳朵。这个贱嗖嗖的声音真是聒噪不已。
「妈妈——」学会走路与学舌的小陈沐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安心地伏在母亲膝头,张开双臂,渴求着母亲的拥抱。
他觉得此时母亲的脸粉粉润润,还泛着熠熠的薄汗,像天上闪闪光的星星。
她温柔和悦地抱起他,摸着儿子内团似的脸蛋,浅浅一笑。
可是为什么,她开始惶惑不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