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声拿起桌上的剪刀准备剪开他胸前的衣服,但仅只是一个剪开衣服的动作,她的双手竟然颤抖的厉害,霍璟尧见她已失去了往常的冷静,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丫头,还是让我来吧。」
木蓁容轻轻的点头,将剪刀交给他,站起身往一旁让开,她自己心里十分明白,以她现下乱得理不清头绪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会因处理不当而断送君允怀的性命。
霍璟尧剪开君允怀胸口的衣裳后,点住他周身的大穴,以免待会儿开刀取箭时血会流失太多,然后取过一把极薄却也极为锋利的刀,移到早已点燃的烛火上,来回让刀面受热,待刀面的温度冷却下后,便在伤口旁划开一刀。
霍璟尧熟练的操着刀,很快的取出肉中的断箭,木薯容立刻上前帮忙撒上伤药,并包扎伤口。待腰际的伤口也处理完成之后,霍璟尧开始收拾东西,木蓁容则坐在床沿失的望着陷入昏迷中的君允怀,室内一片静默谁也没开口说话。
「璟尧,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正当霍璟尧端起水盆准备要离开时,她回过头幽幽的开口问,他立刻明白她问的所为何事,清亮的双眼看向她紧蹙着双眉的脸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洒满点点阳光的竹林。「因为所有的事都乱了。」
他挑起眉应了声,她继续说下去。
「曾经我是恨着他的,他是薛岳中的儿子,害得我失去武功还拿着无辜的人命来要胁我不淮离开他,可我却不懂他为什么要救我,弄得他几乎连命都没了,他让我连恨他都办不到。」
木蓁容一股脑的倾吐着,虽然有了可以倾吐的对象,但她还是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无助感困住她,不停的将她往深渊里头拉。
霍璟尧放下水盆来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那么你何不顺其自然?」
「能吗?」她转头看着他的侧脸轻声的问。
她和君允怀之间真能这样任由发展下去吗?真要是这样的话,只怕她的心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他了……
他带着微笑,搂住她的手加了些力道给她鼓励。「不试看看怎知道不能。」
带着竹香的清风不断的吹拂在两人身上,身处在寧静清幽的山林间,木蓁容纷乱的思绪逐渐的沉淀。
如果她能一直生活在这如此与世无争的生活里,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吧。她闭起双眼感受着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间适气息,虽然两人的关係是师徒,但却如同兄妹般亲近,一直以来他总是能带给她一种暖暖的安定感,但是这份安定却不能永远属于她。
「有琴悠姑娘的消息了吗?」她忽然张开眼问道。
琴悠,这个名字对木蓁容来说既陌生却又熟悉,陌生的是她只见过掛在璟尧房中的画像并没有见过本人,而熟悉的是因为从她认识霍璟尧以来,他一直不断的寻找这个人。
「没有。」他僵硬的摇摇头,优雅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愁绪。
琴悠,他的琴悠,他前生的妻,他从前生追到今世,但她究竟是在哪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找了她十多年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许你这辈子是找不着她的?」
她这样说的目的,并非是想伤害璟尧的,但他就像是她的兄长一样,她不愿看他年过一年不停的寻找着,就只为了一个早已消逝了百年的女子。
霍璟尧放开她转身走开,她说出了他不愿正视的问题,为何他会遍寻不着琴悠,难道他们真的再也无缘再续?不,不会的。他们二人曾许下了要做永世夫妻的承诺,这样深刻的誓言琴悠怎能轻易的就忘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望着他紧绷的背影,她满怀歉疚的向他道歉。
「没关係。」他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去摘些野菜回来,君庄主短时间内还不会清醒,你就先沐浴梳洗,然后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