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掌上的痂,用指甲猛力的抠了下,「好痛!」
在我旁边看着书的祈杰转过头,「你在干嘛啊?」
我含着泪,「这真的不是梦。」
一想起那晚,我真的是后悔到快要死掉了,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子帆说那样的话?这明明不是我的真心话啊,发酒疯也不是这样吧!
「唉,你啊,真不知道在衝动什么,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祈杰今天刚好有空,来我家听我崩溃的鬼吼鬼叫。
「他一定真的被我的话狠狠的刺伤了吧?」
「是吧,尤其是你说他没有家可以回,只有他自己,这句真的超狠的。」他直白的说出口。
我的脑中浮现了当时我一直刻意不去看的──子帆的表情。
我对他吼完最后最伤人的话之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从不肯在我面前张扬的哀伤。
我的心顿时一阵刺痛,那种痛很深很深,但我知道,子帆比我还要痛。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抱着我回家的呢?」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现在哭也没有用,已经过了十天左右了,你们有联络或是见面吗?」
我哽咽道,「不要说见面了,我根本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他每次都说很累,不然就是很忙,总是才刚开始说话就结束了。」
祈杰无力的倒在床上,「喔!天啊,你们真的是!莫子帆这个白痴!」
「我是不是应该要去他家找他?然后好好告诉他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我也不知道,只要他有接我电话我就不会随便的跑去他家。」祈杰闭上眼。
我望着他,「是吗,那你最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聊棒球还有一些有的没的。」
「没有说到任何有关那天的事情吗?就算是一丁点也好。」我渴求的看着祈杰。
他睁开双眼,「有啊,他说他觉得那个口红超级噁心的,那时候真的差点发飆。」
我的心又揪了下,愧疚感顿时充斥着全身,他那时候是真的生气,不想要金发女碰他,而我却气得跑去与别的男人喝酒,还对他胡乱发脾气。
「然后还有说什么他怎么都喝不醉之类的话,但又说没喝醉也好,不然思琴怎么办呢。」
我的眼泪不断地掉落,他是那么的为我着想,我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讨厌他、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话呢?
到了傍晚,祈杰走了以后,我依然沉浸在罪恶与难过中。
我拿起了手机,要是我打三通电话,子帆依然没有想跟我聊或是见面的话,我明天就要去他家找他。
我播通了第一通电话,没人接。
一小时后,我播了第二通,还是没人接。
最后一个小时是最难熬的,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再次按下拨号键,如果这通他也没接,我明天就去找他。
「怎么了?」电话传出子帆微弱的声音。
「啊,子帆。」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你在干嘛?」
「在睡觉。」我看了看时鐘,现在是晚上七点。
「这时间怎么在睡觉呢?你今天没去打工吗?」
「……没有。」
他没有去打工,也没有打算跟我见面?难道是因为太累了吗?应该是这样吧,因为他在睡觉。
「那个,我想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我们明天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些犹豫地说出口。
「我明天要打工,抱歉。」他果然拒绝我了。
「那我可以──」我还没说完话,就听见电话传出的嘟嘟声。
他竟然掛我电话!?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平常的我,可能会有些生气他这样掛断吧,不过现在的我满是愧疚,所以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我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脸,看来,明天还是要去一趟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