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
“那小子不在家吧?”
“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是吗?”田宗人微微一笑,“我听说今天雪山里会有野兽吃人哦。”
田萤儿停下脚步,瞪着他:“你听谁说的?”
“那小子跟他父亲进山了?”田宗人问道。
“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田宗人卖起了关子。
“有屁快放!”田萤儿很不客气。
“你要好好求我我才说。”田宗人笑道。
“做梦!”田萤儿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田宗人忙道:“你以为断手断的仅仅是手么?”
田萤儿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世道不同啦,田萤儿。”田宗人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情,“人力终究不能胜天,谁也不例外。”
“我不明白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脑子不清楚,我不跟你说了。”田萤儿不再搭理他,径自朝田家走去,但是不知为何,离田家越近,她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田宗人那句“今天会有野兽吃人”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
到了傍晚,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雪,进山捕猎的人们6续回到了部落,今天的收获依然是寥寥无几。
田萤儿在屋里心不宁地烧着开水,脑子里全是田宗人白天说过的话,突然房门打开,药司抖了抖身上的雪,走了进来。
“禹给野兽吃了!”药司语气凝重地说道。
“铛”的一声,田萤儿手中的水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天亮后,风雪终于停了,整个部落几乎被白雪掩埋,在阴沉的天底下,这个海边的小渔村显得暮气沉沉,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部落里安安静静的,彷佛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只有一两间屋子烟囱里冒出的烟还显现出一点活力。
大泽的人们一向晚起,今天尤其如此。
因为昨天传开的那个消息,让整个部落议论纷纷,兴致高昂,很多人到很晚才睡。
药司为了安抚女儿,花了很大的精力,费了不知多少的口舌,田萤儿依然泪流不止,等到把她劝到床上去睡,已是凌晨时分,药司看着入睡的女儿,摇头叹息不已,禹的死让他觉得可惜,女儿的伤心更让他觉得可怜,但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药司这样感慨着,这才回房睡了。
天亮后,药司还在沉睡,但田萤儿却早早地惊醒了,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禹被一只剑齿虎咬住了脖子,临死前,禹还对着她笑,她想去救他,却被田宗人死死地拉住了。
“我早跟你说过的,今天会有野兽吃人吧。”田宗人指着禹,得意地说道。
她听了这话,便用力猛地一挣,整个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眼一看,只见四下里静悄悄的,屋子里的火已熄灭,只剩下一些余烬还在闪烁着红光。
梦中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想到禹真的死了,便不由地一阵心痛,但梦中的情景却提醒了她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她只顾着哭忘了想到这个问题了,不过现在她想到了,于是她飞快地穿上衣服靴子,出了门。
路上的雪很深,一脚踩下去,几乎要没过她的膝盖,拔脚很困难,她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走的很用力,手和脸都被冻红了,却好像没有知觉,靴子里被雪浸湿,脚趾头几乎冻麻了,也依旧不放慢脚步。
她在一座冰屋前停下了,这座冰屋颇有些与众不同,不但规模更大,还有一圈篱笆,围成了一个院落。
她推开院门,走到冰屋跟前,用力地敲了几下门。
“谁呀,我父亲不在!”屋子里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睡意。
“是我。”田萤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