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人恭恭敬敬道:“太子这时应该在听张少师授业,公主此时不便打扰。正好臣有事向太子殿下汇报,可将这位姑娘带过去。”
殷鸿初拉着繁匀青的手,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同意了:“……也好,哥哥不喜欢在做正事的时候我过去。”
她对繁匀青说:“匀青,你就跟着武支婴过去吧,他是这宫里禁军的统领,会领着你去见太子哥哥的。”
繁匀青一听自己还有戏,总感觉太子什么的会比公主靠谱多了,眼珠子一转,点头同意了:“好!”
武大人微微低头,对繁匀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和殷鸿初告别后,一起向着宫里走去。
繁家……匀青么?
“陛下那边已经拟好了圣旨,只等到下次朝会之时,向天下人宣布这件事。”
张继躬着腰,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伴着四面八方的回音。当所有声音消失的时候,他偷偷抬眼看到那负手立于窗边的身影一动不动,看似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的宫人也都纷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张继当然不会怀疑那人是没有听到,于是琢磨起来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正当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只听见那边传来“嘭”的一声,瓷杯碎片四飞五溅,茶水混着鲜血从白皙的手掌滑落。
张继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您这是……”
殷鸿渊一挥袖子,转过身冷哼一声:“叫什么!孤又不是小孩子,一点小伤而已。”
张继唯唯诺诺答:“太子殿下可是万金之躯,小伤在手,痛在我等臣下心头。”
殷鸿渊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招来旁边的宫女,立刻有两个宫女上前来,一个为他处理伤口,另一个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和茶水,动作利落。
“张卿,不得不说,你说话的功力见长。”殷鸿渊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抬着受伤的手让宫女包扎,完好的手支撑着下巴盯着张继,“怎么就没听你说几句好主意?”
一滴冷汗从张继的额角滑进鬓间,他低着头下意识抬手擦了擦,然而更多的冷汗滑了下来。
太子殷鸿渊,自出生便接受册封,从小熟读经书,博闻强识,十三岁入朝堂,见识广泛,性格果断决绝,颇有一些手段。皇帝对他寄有太高期望,他也不负众望。虽然不及弱冠之年,但张继在他面前,还是感到了无形的威压。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臣……臣不敢妄议。”张继低着头,说。
“将纯英公主嫁给夙城城主……”殷鸿渊自言自语道,“父皇还真是突发想。”
张继想了想,提起胆子说:“殿下,夙城在历史上就存在城主这一职位,并且不受朝廷管束。如今天下太平,夙城作为我国土一方,自然要慢慢收归,总不能一直闲散自由。臣以为,陛下做出这个决定,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考量。”
“你既然知道历史上夙城一直不受朝廷管控,那还说出这种话?”殷鸿渊反问。
张继心里叫苦,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臣愚钝。”
“夙城虽然名义上归属我国,实际上一切都由城主决定。父皇想将公主嫁给城主,是抱了和亲的想法,更深一点,应该是想慢慢收回掌控夙城的权力。”殷鸿渊说,“张少师,你知道夙城在历史上还有一个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