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回道,听信啥儿不好哦,非要信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有谁见过灵啦!还不是空口瞎诌的么。
钟儿摇头道,婶子,你也别太说绝对哩,有些怪秘的东西,是在目前科学水平下难以解释清楚的,你只有深入进去,充分了解了其中的诸多环节,才能以科学的态度剖析它,解释它,这也是中国几千年來囤积演变起來的古老文明瑰宝的重要一部分,可不敢随意丢弃践踏呢?
凤儿就笑道,钟儿,你这文明词一套一套的,我越听越糊涂呢?我可警告你哦,千万别陷深哩,真要是陷进去了,你也变成一个巫婆汉的,木琴嫂子可饶不了你,你的前程也就毁了呢?
钟儿也笑道,我是从科学研究角度和批判剖析的态度來对待这些事的,哪就会变成巫婆汉了呢?
凤儿不放心地追道,我看,你还是小心着点儿好。
振书是在凤儿和钟儿拜访了金莲家的第二天晚饭后,独自一人走进木琴家庭院的。
那个时候,茂生一家人已经吃过了晚饭,茂生正在刷锅洗碗,京儿带着金叶和怀玉到酸杏家去了,杏仔回了石子场,木琴到果脯厂去开会,钟儿正在聚精会地研究整理着两天來的调查笔记,一家人各行其是,各忙各的事,互不干扰。
两天來,钟儿始终处于一种莫名兴奋的状态,看似平静无的杏花村里,却埋藏了许许多多令钟儿称乍舌的历史遗存和资源丰厚的民间史料,不管是捕风捉影的鬼故事,还是有名道姓有物可证的离传闻,无不验证着小小杏花村里拥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沉积,或许钟儿从骨子里便对这些东西有着浓厚兴趣,或是钟儿因了学业关系,后天养成了对口专业的钻研习惯,总之,这几天,钟儿不再往石子场里跑,而是近乎痴迷般地一头拱进了这些令人惊而又有趣的调查中,全然忘记了平日里杏仔朝他猛劲儿灌输的聚财价值论调,晚饭的时辰,杏仔还嘲笑过他,说他净弄一些无用的东西,來无谓地消耗自己的青春和时光,钟儿不理睬他,觉得杏仔在社会价值观和人生价值观上,跟自己有着难以趋同地裂变。
振书的到來,出乎茂生的意料。
自从创建了庙子后,俩人的关系并沒有因了共同创业的经历走到一起,而是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其中的原因,俩人都心知肚明,茂生甘愿冒着跟木琴决战到底的无畏和固执,硬着头皮帮扶振书创立起了仙人庙这片基业,回过头來,他却发觉,当初的建庙想法跟现实有着太大差距,差距之一,就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创立起的庙子,并沒有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那方净土,反而成了振书一家的私人领地,是替人家盖的家庙一般,差距之二,就是庙的建立,并未给全村人带來多大福气,该发生的事体,照样在不停地发生,该过的日月,依旧在艰辛的劳动和艰涩的汗水里不紧不慢地度过着,他对庙的功效渐渐产生了疑虑和困惑,随之,又对振书一家人当初的鼓动和承诺产生了深深地怀疑,但是,在人面场上,特别是在木琴等人面前,他始终绝口不提,其中的因由,只有他才深得其味了。
正因为如此,俩人很少走动,即便是平日里碰了面,也是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吃了喝了,你忙我忙,随即,便各自走开,很难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