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往车厢里爬,有三十几人之多,木琴铁青着脸色,也不言语,抬脚坐进了驾驶室里,洋行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就朝厂区大门口滑去。
谁也沒有料到,情急之下的凤儿竟会做出如此大胆地举动,她疯了一般地窜到已经行驶了的货车前面,牢牢站住,她伸开两只胳膊,像拦疯牛一般地拦在了车头前,吓得洋行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把车厢里的人了出去,毫无准备的木琴一下子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已无血色的腮帮子和鼻子头紧紧地贴在了上面,随之,她又被猛地弹了回來,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座椅背上。
洋行惊叫道,嫂子,你疯了呀,到底要干啥儿嘛。
凤儿纹丝不动地站在车前,车头上的保险杠,堪堪就要触到了她的大腿上,她就那么牢牢地站立着,身子像一扇坚固的门板,两条腿就如生根了一般,脑门儿上的青筋急剧地鼓跳着,她却沒有丝毫退缩避让的意思。
凤儿不理睬洋行的话,而是带着哭腔,冲木琴喊道,嫂子,你咋也糊涂了呢?你不想想,这么多人去了,又带着这么大的火性,一句话说茬儿了,动起了手,会是个啥样后果啊!真要是伤了人,闹出人命來,这村咋办,这厂子咋办,咱跟老少爷们可咋交代呀,嫂子,我求求你,先冷静了,理智地想想,也不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咱可以找镇领导,告他们,也可以直接找沈玉花交涉嘛,办法有的是,干嘛非要施拳脚动刀棒的呢?嫂子,你也别急,就坐在车上好好想想,就算非这样去不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人民在车厢里嚎道,大嫂,你快闪一边去,厂子里的事,跟你沒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