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结婚那天起,三十几年的时间,俩人很少治过气红过脸,平日里,俩人在山村里几百对家庭夫妻中间,应该算是相敬如宾的楷模了,酸杏很少大声呵斥过女人,女人也尽最大可能地维护男人的颜面和场合,人前背后的,还沒有听人讲说过俩人的瞎话,当然,酸枣婆娘是排除在外的,这次却大大不同了,俩人都如红了眼的斗鸡,互不服气,各不相让。
先是酸杏大发雷霆,拿出了当年打人民的架势和狠劲儿來,瞪眼攥拳地教训女人不懂事,分不出个轻重里表,丢了自己颜面不说,还带头败坏了贺家门庭的风气,更为严重的是,当面拆凤儿的台面,让她在村里说话做事失了底气,沒了说服力和影响力。
每到这个时候,酸杏女人便一声不吭,也不解释,更不犯犟,由着酸杏讲说得嘴丫子泛白沫儿,等他泄尽了火气,磨木了嘴皮子,她就开始吃饭或上床休息,或者抬屁股走人,让他一个人自顾自地讲说去。
酸杏见此招不灵验,也跟木琴一样,发动全家人上阵做工作,于是,国庆凤儿两口子、人民等儿两口子就轮番上阵,展开了一场鸡飞狗跳般的攻坚战。
酸杏还瞅准机会,趁叶儿回家休假的有限时间,想把她也扯进來,却被叶儿一口回绝了。
叶儿回道,爹,算了吧!我家里也是日夜不得安宁呐,婆婆也正发动一家人做金叶爷的工作,一点儿都不管用,怎样也说不转呢?要我说,娘愿意搞,就叫她搞去嘛,又不是啥儿见不得人的事,说不定,这灵还真就有呐,要不,金叶小时得病,大夫都看不好,一去求求灵,送一送,也就好哩,建起庙來,一旦有个心不安气不顺的,烧烧香,拜拜,心情先自安定了,啥事也便有了底,这个在医学上,也是有名的,叫精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