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一边给柱儿端饭,一边唠叨道,抽空儿跟洋行好好唠唠,打探明白了,就回來讲,叫你叔也给你想法,跑跑门路,弄出个营生儿來做,挣些钱來,赶快给你娶房媳妇,我也就放心了。
柱儿不愿跟娘讲,他胡乱地扒拉了一碗稀饭,塞进肚子里一张煎饼,便起身拍屁股走人。
來到街上,他不知自己要到哪儿去,其实,也沒有地方可去,他想回洋行屋子里,还沒走到门口,就碰见人民急匆匆地迎面赶來,柱儿老远地喊人民,说昨晚让你给灌醉了,正要找你算帐呢?你就撞來了,说吧!想咋办吧!
人民嬉笑道,怨谁哦,要怨就怨你自个儿呗,米粒儿大的一点儿酒量,还敢捣鬼耍滑,不治你治谁呀,要不是木琴嫂子护着你,恐怕当场就要放倒你呢?
柱儿气道,你欺负人呢?我要跟酸杏爷告你的黑状子,说你见天儿整治我,叫他替我出气。
人民脚下不停地回道,现今儿,我爹正高兴得阳间事一概不问呢?找他也沒用。
柱儿追问道,咋啦!你家又有了喜事么。
人民已经走过去了,又转身回道,是哩,劳动來信了,我刚从木琴嫂子那儿拿回來的,说劳动在青岛提了干,现今儿成了海军军官,秋分也在石家庄当了志愿兵,俩人约好了,今年回家探亲过年呢?我这就是去给秋分家送信的,叫他一家人也高兴高兴,说罢,他转身一溜儿小跑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