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娥问道,咋啦!又惹你啦!
茂林颇为自负地回道,他倒想惹我呐,可他又敢么,现今儿不是早先哩,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呢?我一个堂堂村主任,二把手,能听他那个老干部栅子瞎吆喝么,门儿也沒呢?
雪娥担心道,你也不能把人都得罪狠了,凡事总得悠着点儿呀,想了想,她又道,也是哦,反正咱现今儿靠天吃饭靠地打粮,用不着看外人的白眼行事咧,还用得着跟人低声下气吔,眼瞅着林子里的果子就熟透了,现儿捡现儿的票子就要揣进裤兜兜了,谁还管谁人的闲事呀。
说到这里,雪娥再次担心地问茂林道,连着两年的杏款,都叫村里给白白占用了,今年不会再扣了吧!前儿,酸枣婆娘还偷偷跟我打探呢?我沒敢表态,推说不知晓,还惹得那婆娘大不是意思呢?
茂林狠狠地朝屋地上吐了口痰,恨恨地回道,看谁敢,今年的杏款要是再被谁人出坏点子扣了,我就叫谁过不了日子,不闹个天翻地覆的,是不算完呢?村人也是眼巴巴地指望着这点儿钱,只要我一出声,他们就会鞍前马后地跟着我跑,溜我的腚沟子,不的话,就让他喝西北风去吧!他振富不是见天儿狗仗人势地跟木琴和好,跟我掰生分么,就叫他掰去,等我挺直了腰杆儿,就一脚把他踹趴下,让他下半辈子靠摇晃我的屌蛋寻食吃。
吃完饭后,闲坐了一会儿,茂林就急着上床睡觉,他还催促雪娥,也抓紧上床,雪娥当然知道他肚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便有意磨蹭着,不是捣鼓捣鼓这儿,就是捅鼓捅鼓那儿,最后,她还远远地坐在八仙桌前,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缝制棒娃的新褂子,任凭茂林多次小声喊叫,就是不动屁股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