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发布地址: 找到回家的路】(60)驯龙高手与龙女的同途殊归(塔露拉,激情)2021年1月22日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字数:23201塔露拉:原整合运动领袖,傲然的龙女,强大的战士,在黑蛇的操纵下,成为切城与龙门一系列暴动与恐怖袭击的幕后黑手。
在龙门战役结束后,被单独拘禁于罗德岛的黑牢。
尽管被博士恨入骨髓,但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有一段许多人不为人知的往事。
「已确认权限,允许进入」在扫描过瞳孔、指纹与声音后,PRTS那有些冰凉的系统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随后便是沉重的钢铁慢慢挪移起来的闷响。
嵌入地面与天花板凹槽的齿轮慢慢松动,眼前的转盘慢慢地逆时针旋转起来,随后这堵几十公分厚的钢铁合金大门慢慢地向外开启——这里是罗德岛所有干员口中的「黑牢」,整艘方舟上安保措施最严密的牢房,往往用于关押犯下大罪的心理变态,精心设计的防护壁垒哪怕是天灾级别的感染者都无法突破分毫。
房间里没有用于提供房间外视野的窗户,十几平方米的空间内只有一块钢板当做座位,灰色的四壁与地板内都暗置了软垫,防止心理陷入疯狂的犯人撞墙自残。
这里甚至没有守卫,设定过程序的自动机器人每日会前来六次,为犯人送来最低限度的餐食饮水与清洁用品。
而哪怕是犯人对着那一坨方方正正的钢铁说话,没有植入感情AI的机器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只会勤勤恳恳地完成它本应完成的工作。
而待到夜晚熄灯之后,留给犯人的,便只有连一丝光都没有的黑暗。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被关在这里——孤独,这是真正的孤独,能将我们这些步入文明、具有社会性的种族彻底杀死的孤独。
根据医疗部负责心理治疗方面的干员分析,一个正常人在这里关上几天基本就会彻底疯掉。
不过,能那个资格被关在这里的,一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就是了。
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被关起来的犯人慢慢抬起了脸。
那是一张像是死灰一样的面孔,有着一头乱蓬蓬的灰发,细细的卧蚕眉下一双灰黑色的眼睛了无生气,白净的脸显得十分衰瘦,精也像是掀不起一丝波澜的死水。
然而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中却忽然地闪出了一丝淡淡的光束。
而那道光束对上的,是两团火焰,充满着愤怒的火焰。
「已经被关在这里两三天了吧。
你,为什么来看我?」似乎那火焰点燃了她的生机一样,塔露拉?雅特利亚斯慢慢地活动起嘴唇,问出了这句话。
见那两团火焰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燃烧着,她缓缓地合上眼,理了理乱糟糟的发丝,然后睁开双目,低语道:「……尼古拉」「你没资格这么叫我」我沉沉地呵斥了一句,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中。
为什么我会想到来看她呢?为什么我会想来看这个昔日整合运动的领袖呢?不死的黑蛇也好,塔露拉也罢,无论是谁,罪行已然犯下,现在再来看她,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呢,可难说得很。
但是昔日,我们曾经是战友,我们曾经是短暂的爱侣,我们曾经走过相同的道路。
许久以前。
无边无际的乌萨斯北原,凛冬已至。
这是令人恐惧与凄凉的地方。
天地间皆为一片凛冽,视线被满是阴云的天空与苍白所填满。
狂风像一柄柄刀剑一样切割着荒芜的大地,满天的飞雪如沙粉似地黏在高耸的桦木林间。
在极寒最冷的时候,低于零下四十度的气温注定了这片土地很难有城市与文明,只有孤岛般的几座村寨与矿区。
而离开了孤岛的生命就像是毫无准备地被抛入大海的旱鸭子,在这片冰冷的大洋中冻结,凋零。
这里就是地狱,不同于层层燃烧着烈火的火狱,而是白色冰凉的地狱。
塔露拉顶着狂风,冒着飞雪,垂着无力的尾巴,在北原上步履蹒跚地行走着。
她只穿着一件看起来颇为单薄的乌萨斯军装,依靠着身体内燃烧的法术保持着勉强的温暖。
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许久没有休息。
渐渐地,年轻的德拉克少女已经接近了极限,脚步也越来越慢——哪怕再坚强的生命体,在不能进食获得能量的情况下,也注定无法坚持太久。
真有几分被放逐到荒野中的滋味啊。
只不过,并非乌萨斯的皇帝下达了流放的命令,而是亲手杀死了养父科西切公爵的自己。
在那条毒蛇死前那阴惨的笑容中,自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逃离了城市,逃离了文明。
而此时,在这冰天雪地中迎来生命的终结,或许就是自己的宿命。
被那条毒蛇带走时是一个人,临死时也是一个人……呵,真是有些讽刺呢。
「目标就在那里!抓住她!抓住她!」然而事情总是没有人们所想的那么顺利。
就在身体与内心都备受煎熬的塔露拉准备就这么合上双眼放弃抵抗,将渐渐模糊的意识交给这片大地时,一阵粗嗓子的大喝让她重新睁开了眼。
在灰色的天空下,在飘扬的飞雪中,她勉强辨认出了那一伙人的打扮。
黑色的衣装,带着高高的棉帽,人手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看向自己的眼就像觊觎着王冠上珍宝的窃贼。
北原的感染者纠察队,不属于军队,大概也是乌萨斯无数正在追捕自己的势力中的一角吧——在做出判断的同时,她颤抖着手,紧握住了腰间那柄锋锐的利剑。
就算是倒毙在这寒冷的极北,也决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这群贪婪而冷血的渣滓。
紧张地挺直了那条黑色的尾巴,塔露拉这么想着。
然而她也明白,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与进食所带来的饥饿和疲倦,让原本经过那条黑蛇训练后擅长作战的自己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巅峰时期的实力。
而对方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并且战斗力基本只能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和难民,尽管应该不会被这种档次的对手威胁到,但是状态极差的自己毕竟是以多打少,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其他的援军……塔露拉正眉头紧锁,努力克服着空腹、疲劳与寒冷带来的痛苦,飞快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而纠察队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个龙女并非等闲之辈,也没有直接鲁莽地冲上来,双方就这么在满天飞雪的白桦林中僵持着。
而就在这时——「驾!驾!」一阵马蹄声哒哒地踏破浅浅的积雪,冲着僵持着的双方冲了过来。
塔露拉匆忙抬头望去,才看到有一个身影正骑在一匹有些瘦削的黑马上,转瞬间便从树木间疾驰到了这一边。
而就在纠察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该作何反应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策马冲入他们的队列,借着骑马的优势右手拔出腰间的长剑,驰风骤雨般地砍杀起来。
那群黑衣的犬牙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一个接一个像是被割草般地砍倒。
待到站在后面的几个人终于清醒了一些,准备扭头就跑的时候,那人轻轻地抬起左手,轻声吟唱着短小精悍的咒语:「血火同源!」一阵火光从他的手心处喷涌而出,凶猛的火焰在寒风中呼呼地划破空气。
连带着早已经被砍倒的几个人,还没跑出几步的纠察官顿时被黑红色的烈焰所吞没。
身体被灼烧的剧痛让他们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不停地在雪地中翻滚,试图用冰雪来熄火火焰,却只是让那火焰更快地灼烧着他们的血肉凡躯。
最终,在一片烧焦的气味中,这支乌萨斯的纠察队全军覆没,化作了冰雪下的一把把焦灰。
「哼,为虎作伥的家伙……」同样被这个男人的举动所惊住的塔露拉直到此时才得以好好打量他的打扮。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男人的衣着看起来比那些纠察队还要华丽。
严肃工整的黑色军服已经沾满了雪花,排着金黄色的绶带,肩膀上的军衔带着一面乌萨斯军队的盾徽。
他披着一身带着羽绒的厚袍子,头戴着一顶棉质的圆帽,一看都是极好的料子。
而那一身衣着之下,那张带着淡淡胡须的坚实面孔,塔露拉则似乎感到有些面熟——而此时那个男人也看了过来,他一拉缰绳,收起了那柄还带着血的长剑,从慢慢停下的黑马身上跳了下来。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女士」牵着那匹黑马的马绳,他慢慢地向塔露拉走了过来,「科西切公爵的养女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少校阁下」按着那肩章上的标记,塔露拉叫出了男人的军衔。
「尼古拉。
哲科夫,乌萨斯第三哥萨斯骠骑兵团所属,第一突击集团军司令叶戈罗夫中将的侍从武官」说完了这些,他有些戏谑地补充道,「以上头衔均加一个『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塔露拉抿了抿嘴唇,追问道。
「这件事说来也话长了」学着她的腔调,男人自嘲般地回答道,「纠察队的这帮鹰犬已经被烧成灰,就不用再怎么处理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找一个能避避寒的地方,再慢慢细说吧」似乎是因为看到了他人的缘故,塔露拉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内心也像是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苗。
她裹紧了身上的那一身军服,在寒风与飞雪中向男人点了点头。
乌萨斯的北境所余留的唯有苦难。
我的头顶是斑驳着乌云的铅色天空,白皑皑地绝无采;空中飞舞着微雪,而放眼这片满是积雪的大地,曲折的道路纯白得扎人的眼,巨木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哨兵,守卫着这片荒凉的边疆。
天地之间,只有在骑在马背上的两名萍水相逢、暂时互相依靠的被流放者。
胯下的黑马早已失去了出发时的采,只像是机器般地在并不太深的积雪中迈着步子,发出噗噗的闷响。
而我身后的德拉克少女正像是野人一样盘起了黑色的尾巴,在颠簸的马背上毫无贵族淑女仪态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压缩干粮,然后就着保温壶中的热水,硬着喉咙将那早已冰冷的生硬粉块吞下肚。
「你不介意的话,女士,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故事」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转过身,看向了坐在我身后的德拉克少女。
挎着一把长剑的她有着一头稍显蓬乱的灰发,一对黑色的龙角威严地像是冠冕一样耸立在头顶。
看起来还带着青涩的白皙脸庞有着工整精致而毅重的五官,细长的眉宇下,那双灰色的眼中闪烁着零星的火光。
小巧的鼻梁高高挺拔,淡色的嘴唇正小口咀嚼着混着热水的压缩干粮,身后的尾巴已经疲软无力地盘在了身上。
她穿着一身属于步兵军官的制服,裹着利落的短裙与漆黑的长靴,带着金边的肩章与绶带还有那映着深红的斗篷无比显示着高贵的身份。
尽管面色依旧泛着青白,但这身军服却没能掩盖她已然发育得凹凸有致的身材,透露着几分属于成熟女性的骄傲与魄力,背后传来的体温竟也让此时的我生出了几分心动。
龙女向着口中灌了一口温热的水,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将身子缩了缩,只是向我轻轻点了点头。
而我有些无奈地向还没有完全信任我的她,耸了耸肩,斟酌着与自己的过去有关的遣词造句:「我呢,不是乌萨斯人,曾经是一所大学的学者」伴随着那有些低沉的声音,自己过去的一幕幕从口中纷至沓来,「致力于源石学。
研究的方向,是救治感染者」「……我也会是其中之一」「虽然已经大概在心里猜到了,但听你自己承认,还真是有点让我意外,女士。
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同类呢」听着那在风雪中细若蚊呐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向了德拉克少女,她却慢慢地合上了嘴唇,默默地咀嚼着口中的压缩干粮,我也只好苦笑了一下,然后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似的,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就是一场意外……你就姑且理解为意外吧,我不得不离开了我所属的组织,独行于这片苦难的大地」「后来嘛,为了解决生计问题,我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了乌萨斯军队,然后参加了这个四处征战的帝国在卡西米尔的战事。
因为在最初的战斗中表现出色,所以被第一突击集团军的司令叶戈罗夫将军看中,火箭一样地把我提拔为了少校,成了他的侍从武官和参谋,这就是尼古拉。
哲科夫」「我想起来了。
第十一次乌卡战争的英雄,在卡西米尔击败了那名耀骑士的勇士」说到这里,身后那个微弱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沉重。
「哈哈……勇士,不过是乌萨斯军方强行为我安上的虚衔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看着德拉克少女那疑惑的眼,我便自顾自地回答到,「因为我是感染者的秘密被公之于众,而军方当然容不得高级将领的身边有一个该被丢进隔离城区的感染者为他出谋划策,哪怕叶戈罗夫将军再怎么想要把还有利用价值的我留在他身边也没用。
在他让我滚蛋之前,第一突击集团军的老对手第三集团军就派出了杀手。
于是我从那群人的围追堵截里逃了出来,于是我出现在了北原,于是我现在驮着科西切公爵的养女在风雪中穿行」说到这里,我自嘲般地笑道:「也无非是并没有多少意义的挣扎,只是凑出这片大地苦难的一块拼图而已。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女士」「……那么,接下来说我的好了」看上去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德拉克少女向我轻轻地颔首,将压缩干粮包与保温壶放回了我的行囊中,「还有,您可以叫我塔露拉,哲科夫先生」「那你也叫我尼古拉吧,」虽然也不是真名就对了,我在心里暗笑了一句,「称呼这件事,要礼尚往来」亲近一些的名字似乎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已经慢慢地放下了戒心的塔露拉慢慢地向着我的方向靠了靠,在几秒钟的犹豫之后,抱住了我的腰身,将身体慢慢地靠向了我的背后。
「……只是为了防止掉下去而已」仿佛是担心我误解一样,她慌忙辩解着。
「是是,我相信你没有别的意思」话虽是这么说,但她那柔软的身体却让我的心跳稍微加快了几分。
为了不让自己再往那方面的内容想,我只得慢慢地将话锋错开,「……先让我猜一下吧,塔露拉。
既然你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么看起来传言是真的了——就是作为养女的你杀了科西切公爵」出乎我的预料,她非但没有否定,反而十分大方地承认了:「……是的,尼古拉先生,我杀了他。
就是我,杀了那条黑蛇」「包括叶戈罗夫将军在内,军方的人可是高兴的很啊。
他们现在,大概正在谈判桌前吵得面红耳赤,想要多争一点他的遗产吧」想到自己昔日的老上级在大发脾气时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那么,为什么?」「因为……我无法,再忍受他了」从塔露拉那在北风中飘散的话语里,我慢慢地得知,她的愤怒、她的挣扎、她的迷惘。
被从龙门掳走多年后,科西切公爵那像是毒蛇一样吐着芯子的狞笑和言行,深深地在侵蚀了她尚不成熟的智,像是一道无法消散的黑影一般,照进了本像是白纸一样纯净的德拉克少女心中。
而不愿意接受这一切的塔露拉,就像是这个时候的她一样,双手在颤抖中紧握住了那柄长剑,预备着与那本应死去的黑蛇作斗争。
我看向了天空。
远处依旧是一片灰色,就连云朵间也看不到透出来的光。
再拉下袖子抽了一眼还在运转的腕表,时间已经接近夜晚了,风雪只会更加猛烈。
「我无法认同,尼古拉先生」说着这样的话语,她甚至像是要否定曾被科西切公爵养育的自己那样,摇晃着脑袋,「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的思想可以丑恶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他会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像他一样的恶人,为什么……」「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塔露拉,『言语就像风』」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但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将其吐露而出,「或许风只是在你耳边吹拂而过,但风也可卷起内心的仇怨与谣言的野火,将一片繁荣的山林烧成灰烬」「诚然,这片大地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黑暗。
所以,你要认同他吗?你希望自己成为他吗?你希望像这个你心目中的恶人一样,将自己丢进这摊性质堪比乌萨斯军方和贵族圈子的浑水里嬉耍得快活吗?」「绝不会……我会挣扎,我会反抗,我不会向那恶毒的诅咒屈服,我不会让自己的恨火流向原野」「那么,成为一名战士,战斗下去吧」我转过头,看向了紧握着拳头的她,「不要随便放弃生命。
哪怕只是像我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活下去,也是一种战斗」塔露拉看向了我的眼睛,灰色的双瞳里的火焰,在风雪中飘摇着:「怎么做……尼古拉先生,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战斗……?」「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相信,要有这样的一种战士——已不是蒙昧;也并不疲惫。
他毫无乞灵于牛皮和废铁的甲胄;他只有自己,但拿着蛮人所用的,脱手一掷的投枪。
他走进无物之阵,所遇见的都对他一式点头。
他知道这点头就是敌人的武器,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许多战士都在此火亡,正如炮弹一般,使猛士无所用其力。
那些头上有各种旗帜,绣出各样好名称:慈善家,学者,文士,长者,青年,雅人,君子………头下有各样外套,绣出各式好花样:学问,道德,国粹,民意,逻辑,公义,文明………但他举起了投枪。
「狂风吹拂着冰天雪地中的两人一马,像是刀片一般切割着暴露在外的肌肤。
「他们都同声立了誓来讲说,他们的心都在胸膛的中央,和别的偏心的人类两样。
他们都在胸前放着护心镜,就为自己也深信心在胸膛中央的事作证。
但他举起了投枪。
「连天的飞雪洒在我与塔露拉的身上,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带来刺骨的凉意。
「他微笑,偏侧一掷,却正中了他们的心窝。
一切都颓然倒地;——然而只有一件外套,其中无物。
无物之物已经脱走,得了胜利,因为他这时成了戕害慈善家等类的罪人。
但他举起了投枪。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山丘与挂满了堆雪的原始森林,曲曲折折地堆成了黑与白的分界线。
「他在无物之阵中大踏步走,再见一式的点头,各种的旗帜,各样的外套………但他举起了投枪。
他终于在无物之阵中老衰,寿终。
他终于不是战士,但无物之物则是胜者。
在这样的境地里,谁也不闻战叫:太平。
太平………「就连曾在卡西米尔的平原上疾驰的黑色骏马,那有力的四足亦陷入了柔软的雪层,迈开的步伐也越来越小。
「但他举起了投枪!」这句话,是我和塔露拉一起喊出来的。
而在身后抱住了我的腰身的她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样,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无力地瘫软在了我的背上。
塔露拉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在许久的昏沉之后,终于找回了几分意识的她,茫然地活动着稍微暖和了一些的四肢。
「醒了吗?看起来是因为长时间的疲劳与寒冷,你昏了过去」我一边深深地呼吸着,一边将手中的温水壶交给了她,「花了好久才把你弄到这里,再喝点水暖暖身子吧」「……谢谢」轻轻地向我点了点头,塔露拉接过了温水壶,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同时用重新对焦的视线扫视着四周。
这是一个并不很大的洞穴,看起来位于半山腰。
从只能通过一人的洞口看出去,外面凛冽的天宇已是一片漆黑,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棵棵巨木的黑影。
狂风呼啸着,卷起奋飞的雪片,在不见光的夜色下旋转升腾;偶尔还有纷飞的雪片落入洞穴中,却被温暖的火热所消融,化作点点的水滴。
而洞穴中除去坑洼的碎石与工整的岩块之外,便是蒸腾着水雾、散发着滚滚热气的温泉,这因为地热而涌出的泉水造出了一层温暖的屏障,隔绝了外面冰冷残酷的世界,让这里成为了躲避严寒暴雪的安乐天地。
在塔露拉旁边靠着一处岩石坐了下来的我,正拨弄着用自己的法术引燃的小火堆,为这处避难所再添几抹暖意。
「那是什么东西?」终于喝完了水,闻到了香味的她将温水壶的盖子拧好,看向了我转着削好的木棍、叉在火堆上烤着的那几块还带着血的肉。
「马肉」看着她还有些疑惑的样子,我干脆地补充道,「就是刚才驮着你和我的老伙计,来到这里之后就不行了。
现在,就让它为我们贡献最后一份力量吧」塔露拉有些用力地抿了抿湿润的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旋转着木棍的动作,向着火堆稍微靠近了一点。
随后,出乎我的预料,她用尾巴慢慢地贴到了我的腰身处,将身体紧紧地靠在了我的肩头上——德拉克少女的肌肤还带着几分冰凉,却让自己那颗冷却的内心升起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我就这么默默地感受她已经平稳的鼻息,聆听着火焰噼啪的响声,任由时间在两人身体的空隙间流走。
那几块肉很快就烤熟了。
尽管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处理,甚至没加什么调味料,但是烧烤后的带着马肉意外的外焦里嫩,带着一丝鲜甜,咀嚼起来的口感也十分柔软丰富。
而在雪原中奔波了一天后,在热烘烘的火边吃着烤马肉,让本还带着冰冷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的感觉也着实妙不可言。
自从逃离乌萨斯的城市以来,自己大概还没吃过这么舒坦的一顿饭,也不知道是因为单纯地太久没有食用过肉类,还是因为眼前的德拉克少女那对着烤马肉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胃口大开。
空虚的肚子让我们很快就把烤马肉吃了个干净。
稍微休憩了一下,抹了抹嘴边,我就起身将自己那个背满了必需品的行囊拉扯到了温泉边,然后将那身袍子解开来挂了上去,随后便开始解开扎紧了厚长裤的腰带与军服上的纽扣——「你,你在干什么啊,尼古拉先生……」「当然是准备清洗一下了,塔露拉。
离开移动城市以来,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好好洗一次澡了」看着因为我的举止而目瞪口呆的德拉克少女,我一边无奈地朝她耸了耸肩,一边将那身黑色的军装脱了下来,然后是白色的衬衣,「哪怕在卡西米尔的战时最紧急的时候,士兵们也能三天冲洗一次身子保持卫生、防止疫病啊……虽然我想在这种地方就不必在意这些东西了,但如果还是觉得有失礼数的话,就麻烦你转过头去吧」说罢,我便主动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那个龙女。
虽然这个洞穴不怎么大,但是找一块岩石稍微回避一下,还是有足够空间的。
想到这里我也就没了顾忌,将紧身的内衣也全数褪下,披在了那厚重的行囊上,然后慢慢走进了温泉水中。
这里的地热恰到好处,温度并没有到滚烫的地步,而是散发着阵阵温热的暖意,让被寒风暴雪折磨了许久的我舒爽地呼出了一口气,面色微红地靠在岸边坐在水中浸泡着身体,享受这难得的愉悦时光。
「唔,稍微喝点吧」虽说有酒后不宜泡澡的说法,但是在这片时刻都有可能冻死的大地上,我也懒得思考这么多。
而就在我向着行囊伸开手,将那个加厚的不锈钢随身扁酒壶掏出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响动。
稍微晃了晃脑袋,将视线对焦,透过蒸腾的氤氲水汽,我看到塔露拉同样将那身军装脱了下来,浑身一丝不挂地背对着我的视线,侧着身子向温泉一步步挪了过来。
紧握着酒壶的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明明自己的内心已经在那温暖的热量中宁静了下来,但看着德拉克少女那带着洁白肌肤的后背与臀部饱满的线条,我的气血顿时一阵狂涌,呼吸也止不住地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只是,想要暖和一下」一边这么说着,塔露拉一边背对着我的方向迈进了温泉,然后慢慢地挪移着身子,将那挺拔的美背靠在了我的身边,黑色的尾巴静静地在水中盘了起来。
「你这样真的好吗?」将酒壶放到了岸边,我也下意识地背过了身子。
我们两人就这么背对背地靠着,感受着彼此间身体那柔软的质感。
「不愿意跟我一起入浴吗……尼古拉先生?」你倒是给我有点自觉啊——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我抬起头,看向了洞穴顶部那层层堆叠的岩壁:「并不是那样啊,塔露拉。
你要知道,我好歹也算是个男性,像你这样跟我靠在一起的话,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而作为证据,在看到她背对我的胴体的那一刻,那胯下的小兄弟就已经精地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了,此时我只感觉自己的股间胀痛得难受。
「……其实也没有必要控制的……」「啊?」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时,塔露拉慢慢地转过了身子,那已经发育完全的胴体就这么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德拉克少女的脸颊微微地泛着嫩红,洁白的肌肤已经被温泉水所湿润,前凸后翘的如完美模特一般的身材也让我忍不住将视线牢牢地钉在了她的身上,看着渐渐地入了迷。
而末敢设想的是,她竟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抱中,让我的皮肤感受着她近乎滚烫的体温,让我的鼻子嗅着她淡淡的体味。
「要说控制不住的话,可不只有你是这样……」洞穴外依旧狂风呼啸,而洞穴中氤氲温暖的水汽正装点着塔露拉微微泛红的娇躯。
就仿佛已经无法再忍耐了一样,她合上双眼扬起下巴,吻向了我的嘴唇。
像是多汁水果似的柔软唇瓣让想要说些什么的我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而她却还没有就此满足,将舌头伸进了我的嘴唇里,与我进行着湿滑的舌吻。
就像是要将至今为止压抑住的对彼此之间的渴求与欲望全数释放出来一样,没有互相倾诉爱意的絮语、没有确立感情的誓言,我们就彷如被欲望操控了一样,猛若野火地热吻着。
许久之后,双唇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藕断丝连的唾液在水汽中断裂。
「尼古拉……」不知不觉中,她甚至连「先生」都省去了,「真是,太激烈了。
吻技这么熟练,一定亲过不少女孩子吧……」「……明明是你先开始的啊,塔露拉」虽然看起来很主动,但其实方才的动作非常青涩,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思考到这里,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而将岸边那横放的不锈钢酒壶拿到了身边,对着她晃了晃,「要来一点吗?虽然只是非常劣质的烈酒」「……嗯」似乎正好希望借此来壮胆,德拉克少女就这么接过了我手中的酒壶,三两下将瓶盖拧开,然后猛地灌了一口——果不其然,受不了那刺激的塔露拉剧烈地咳嗽起来,让我不得不轻轻地拍着她光滑的脊背,待到她终于缓过气来之后,我才慢慢地将酒壶送到嘴边,浅浅地啜饮了几下。
不得不说,这种近乎于酒精掺水的东西大概只有纯正的乌萨斯人才能视同珍宝,对我而言则只是将刀子吞下去来用乙醇麻痹自己的药液罢了。
「唔……」不知道是因为火热的温泉加快了血液循环,还是因为那烈酒的刺激,塔露拉喘息开始急促起来,属于少女的肌肤透着微微的浅红,黑色的尾巴也不断地摇晃着。
同样感到了一阵迷醉的我主动地轻轻触摸上去,在温泉水中那份深陷的柔软就像是能将人吸入那欲望的洞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