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
“快回家。”
“嗯。”
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对话硬邦邦干巴巴的,仿佛一个隔夜的馒头,也如同两个人之间苍白的关系。想起电话那头的男人,陆敏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袁天纵向来没有等人的耐心。不过根据这些年他们之间色衰而爱弛的发展程度,那人不知道又在哪里搞上几个新欢,最近其实很少上他那儿去了。
陆敏行住的地方距法院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钟,离地铁站也很近。他今年二十八岁,才升任审判员不久,薪水不过区区数千元,虽然是在听起来光鲜的法院上班,但那套将近两百平米的大三居高级住宅是他无论如何也供不起的。
套用袁天纵以前说过的一句话,陆敏行的这辈子已经被他批发了,只要他一天还有兴趣光顾,那么住住他的房子也算是员工福利——反正他们之间一开始就只是赤裸裸的性交易而已,陆敏行已经不想去撇清。
希望今天老妈别犯毛病,也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再惹袁天纵不快,那没心少肺的混蛋不免又要嚷着把她送进疗养院。妈妈的确总是疯疯癫癫的又经常给他惹麻烦,可是陆敏行仍旧不愿意把她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俗话说宁死当官爹不死讨饭娘,只要有她在自己总归还有个称得上家的地方可以去。
“小陆,回来了。”陈淑卿接过他手上的包放好,“快去洗手吃饭吧,他在里面。”
“好。”陆敏行换上拖鞋,突然又加上一句,“卿姨,我妈今天还好吧。”只求她千万不要惹到那个魔头。和那个人纠缠了这十多年,陆敏行经历了从最初的愤怒憎恨到畏惧求饶,再到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可奈何,唯一的收获就是弄明白了有些人的确是惹不起的。
“还行,今天白天我陪她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累了休息去了。”女人对他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她给刘芝萍做看护已经超过十年,差不多也算是看着陆敏行长大,对这个男孩多少有些类似长辈的感情,“快去吧,别让袁先生等急了。”
“嗯。”听到她这句话陆敏行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有再多说,匆匆离开了玄关。
望着青年颀长瘦削的背影,妇人轻轻叹了口气。
刚走进饭厅,就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一把拉住他压在冰冷的墙上,接着是一阵狂风暴雨般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热吻。那混合了烟草与薄荷的淡淡味道已是十分熟悉,陆敏行甚至没有挣扎。连续工作超过十个小时又没有吃晚饭,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更何况不管如何反抗,最终的下场都是一样,还不如保留一点体力等着渡劫。陆敏行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鏖战。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双颊被那张脸上短短的胡茬扎得隐隐作疼,好容易分开一点点,陆敏行已经沙哑了嗓子,“要不,先让我洗个澡。”不管怎样都好,他希望能喘口气再说。
男人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仍旧手口并用在他身上大快朵颐。衬衫的领子已然大开,温热的唇舌正在他匀称的锁骨上流连,偶尔轻轻啃啮。青年白皙的双颊渐渐染上绯红,咬着下唇死命忍住那微微的痛楚和刺激带来的低吟。
突然发现裤子就要被拉下,陆敏行赶紧伸手抓住,轻喘着哀求,“去房间,求你。”这是他的底线了。一回家不吃饭不洗澡就在灯火通明的饭厅里搞原始动物大奇观,只有眼前这个精力过剩的色魔才能做得出来。
“啧,麻烦。”男人不耐烦地低语一声,随即将他拦腰抱起出饭厅。一脚踹开主卧的门挤进去,
再顺势用手肘关上——这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