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过去夺下她的酒杯,道:“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呢,别到时候起不来。起来罢,我送你回去。”
此刻的钱小蕾已是醉态可掬,她摇晃着身体要来抢她的酒杯,叫道:“不……不要你管!把杯子……还……还给我!”
我皱着眉头,伸手驾住了她的胳膊,硬把她从位子上拖起来。另一只手抓起她放在桌边的包,道:“你看看你醉成了什么样子?以前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老骂我的吗?今天怎么自己喝个烂醉啊?好了,别找你的酒杯了,回家罢!”
以前我喝得烂醉时钱小蕾曾送过我回家,现在她喝醉了,我不能不管。抱着她出了包厢,我来到吧台结帐。
收银员对我说:“第一瓶红酒的钱钱女士上次已经付过了,第二瓶红酒是XXX元。不过钱女士有贵宾卡,可以刷卡打八折,只是麻烦先生出示一下。”
我道:“是吗?”看来这个钱小蕾是这里的常客了,这些服务生都认识她。我把钱小蕾扶好,打开了她的拎包,找出她的钱包,翻开正要寻找那张贵宾卡,不料我忽然发现在钱包的证件夹层内,放有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有我的存在,我拿起仔细一看,却见这张照片我也有的,是几年前公司大楼落成典礼上我、范云婷、钱小蕾三个公司创始人的合影。当时我站在中间,范云婷站在我左边,钱小蕾在我右边,那天,记得我们都笑得十分开心。只是现在这张很奇怪,照片被剪去了三分之一,变成了我与钱小蕾两个人的合影。
我捧着钱包愣了半天,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这时,停在我身边的钱小蕾忽然捂着嘴,冲出了门外,扶着吧门俯身大吐特吐起来。我忙追过去扶着她,轻拍她的后背令她舒服一些,酒吧的服务生也忙递过来几张餐巾纸。
钱小蕾吐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刚用纸由把她的眼泪鼻涕擦抹干净,却不料忽然之间,钱小蕾哭了起来。她将脑袋顶在我的右肩,抽抽泣泣哭得甚是伤心,我只好尴尬地扶着她,道:“怎么啦?你怎么哭了?”
钱小蕾摇着脑袋,哭道:“唐迁,我对不起解琴,我对不起她呀!”
我奇怪地道:“你和解琴是最好的朋友,什么事情对不起她呀?”
钱小蕾却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哭着说对不起邱解琴。我见她喝醉了不可理喻,只好扶她先去刷卡付了钱,然后在她包里找到了车钥匙,艰难地扶她上了车,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虽说我丢了驾证不能开车,但是我想我没这么倒霉罢?刚好交警来查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送钱小蕾回家。所以我也顾不得风险,坐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开向了钱小蕾的家。
一路上钱小蕾只是捂着脸哭,也不知她到底在伤心什么,更不知她哪里对不起邱解琴。幸好路上并没有交警巡逻车出现。不多时,我已开到钱小蕾家楼下。
我扶着摇晃不定的钱小蕾来到了她家的门口,对她道:“喂,小蕾,慧慧在家吗?要不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开门。”
此刻的钱小蕾有些昏昏欲睡,我怎么叫她都没反应。无奈下,我只好又架起了她,打开她的拎包找了起来。只是找了半天,拎包里没有。我又在她上衣口袋里找,万幸,终于找到了。
开门进去,我发现屋里没人,也许慧慧睡到她外婆家了罢?难怪钱小蕾放心地在外面喝酒,我吃力的扶着她进入卧室,把她扔在了床上。迭了一把汗,正要替她脱下鞋子,却见她忽然坐了起来,捂着嘴就奔进了卫生间。
我没办法,只好也跟了进去。打开电灯,却见她趴在水池边一阵干呕,却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我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取下一块毛巾,打开水笼头浸湿了,准备给她擦脸。
钱小蕾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倒是眼泪鼻涕又挤出了不少。她回转身来,靠着水池,捂着胸不住的喘着气。
我拿毛巾给她抹脸,轻叹道:“你呀!有什么事也别老放在心里。酒入愁肠愁更愁,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了。上床去睡一觉,明天把什么烦恼都忘掉,好吗?”
钱小蕾痴痴地看着我,
忽然她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一根手指在我眼睛鼻子上轻抚着。很快,手指抚到了我的唇边,就在那次我被人咬过的地方来回地触摸。
她的眼神竟是那么的温柔,我一时之间,竟忘了躲避。
“痛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咬得这么重的。”
我的手一颤,那条毛巾,顿时掉落在了地上。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奇怪的精神
这一刻,我心中的诧异绝非语言能够表达。原来,当年我嘴上的咬痕真的是钱小蕾干的!
想起我因为那个咬痕而被菁菁和许舒猜疑,我自己也被这件事困扰了长达四年之久,我这心里就禁不住有气。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触摸,沉声道:“钱小蕾,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平白无故地咬我干什么?”
钱小蕾放下了手,淡淡地笑了一下,道:“谁……谁让你……把我当成了华菁菁?”说着,她上身摇晃了一下,竟直直地向我倒来。
我只好又扶住了她,感觉她全身软绵绵的,竟是毫不着力。眼看着她脚一软,便要往地上瘫去,无奈之下,我又搂住了她的腰,才阻止了她身体的下滑。
我叫道:“喂!你别这样好不好?回答我,什么叫我把你当成了华菁菁?”
钱小蕾闭了双眼,鼻中嗯了一声,居然歪着脖子就在我怀里睡了。我叫了她两声,她也丝毫没有反应。
我看她醉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再问下去了。只好拖着她回到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一切疑问,也只有等明天她清楚之后再问了。
我脱去了她的鞋子,用被子给她盖好,再看了一下她,发现她已经沉沉地睡去,便关掉电灯,开门离去。
在往回家的车上,几个疑问一直不停地在我脑中浮起。钱小蕾为什么要咬我?我什么时候把她当成了华菁菁?她为什么说对不起邱解琴?她……为什么在皮夹里藏那张剪过的相片?
经过这些年的情感纠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迟钝书呆子了。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钱小蕾竟然是喜欢我?如果是的话,那么相片和对不起邱解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