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庆!你他妈吼我?」她突然爆发了一样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我。
我见她要发作,急忙闭上嘴巴,想用沉默来结束这场不知所谓的争吵。
「你妈的!你今天吼了我,是不是以后还想打我啊!」她大叫起来,我对她
的这种脾气也是毫无对策,每次她这样发作我都是赶紧闭嘴等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小时候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导致她曾经患上过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症,
所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是我和岳父十分忌惮的事,所以通常都是我们让着她。
她倒也不是经常发脾气,不过发起脾气来也真的让人头疼。
由于我对她太了解了,所以她每次一开始发作,我会立刻闭嘴,不论
我是不
是觉得自己有理,也绝不和她多纠缠,所以,通常就是她自己发一顿脾气,只要
没人配合她,她过一会自己就冷静下来也就没事了。
今天我还准备用老办法来对付她,但是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今天在场的,
还一个根本不了解小妍的外人。
「你男人是对的,丫头!」我半天没搭茬,后座的南成宰却开始说话了。
小妍气呼呼地,居然像瞪我一样瞪了南成宰一眼,没好气的问:「啥意思?」
后视镜里南成宰居然咧开嘴笑了笑说:「对于我这种危险人物来说,谨慎一
些还是对的。」
这是我从早上到现在头一次见他笑。
但是那感觉不像是在笑,我心中泛起一股不知什么感觉得别扭,后背上面好
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小妍皱起眉头,瘪起嘴巴,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替他说话?他就是小题大
做,我就不信一个能把自己朋友的孩子当做亲生女儿爸爸会有什么危险!」
南成宰突然冷笑了几声,一字一句的说:「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如果有必要,
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们两个!」
小妍和我都惊诧到合不拢嘴巴。
「成宰哥,你吓到我了」小妍有些慌张地说。
「我没吓唬你,我在鹤岭驛已经杀了两个了。」南成宰的语气很平淡,就好
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和小妍所面对的就可能
是我们此生所面对的最危险的局面了。
「知道吗?我妈妈和贞英丫头的尸体现在还在鹤岭驛的人民医院里,我去武
装保卫部报案,那个肥头大耳的贪官不但不帮我立案,还说我破坏伟大统帅的改
革开放事业,威胁来自中国的合法投资商人,说要判我两年的劳动改造,我就把
他和他的警卫员一起杀了,然后连夜跑到了这边,所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他的语气舒缓,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淡然。
小妍叹了口气,嘴巴动了动,转身朝向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也有些
纠结说:「成宰哥,你已经闯了大祸了,不能一错再错了,赶紧下车找个地方躲
起来吧,别担心大庆,他就这样脾气,说话办事总是一本正经的,没事,我们不
会去举报你,但是你真的别犯傻了,千万不要去江界洲,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样,这卡里有两万多块人民币,你拿着。」说着,小妍居然真的伸手去翻
自己的小挎包。
我急忙用一只手扶住方向盘,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一只手伸手过去压按
住她已经摸出钱夹的手大声说:「你神经病啊!你给他钱让他逃跑你就是包庇犯!
你也要蹲监狱的!我让他跑掉,我这身警服就要被扒掉了!」
「大庆,他是被逼的!你就让他走吧……」小妍涨红着脸,死死抓着钱夹不
让我抢走。
小妍的这种同情心泛滥我还真的是头一回见识。
这是原则问题,我怎么可能让步?
我刚要义正言辞地说服小妍不要继续犯糊涂,后脑壳突然被重重击打了一下,
只听到小妍惊声尖叫了一声,紧接着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座椅中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