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或者骑马跟随。车内虽然宽敞,却只有对坐两个位置,最多有一个陪侍的丫
鬟对坐,或者是弘昼坐在座上,搂着个丫鬟在怀里凭弘昼亲热亵弄也便罢了,
再没有四五个人挤进去的道理。这是一层,再一层上,王府丫鬟跟着弘昼出行常
有,偏是这大观园里的奴儿丫鬟,说透了是性奴禁脔,虽然自从凤姐可卿得势后
也偶尔有个外出采买用度,倒再没个大大方方可劲出园子里的礼。只如今弘昼带
了四个奴儿同来,说要出行,居然是有带她们出去的陪侍的意思,一时倒不知如
何安排。那太监倒是只顾愣神。
那金钏儿和鸳鸯自是玲珑,一路随来,已知弘昼只是倦极无聊并无特别的念
想,便交换一下眼色,鸳鸯上前笑道:∓quot; 子要出门?奴儿们身份卑贱,随着不
便,或者唤其他宫女们随着?若是子命同行,或者再整一辆小套车跟着?∓quot;
弘昼倒似乎没想那许多,也是一愣,随即笑道:∓quot; 你们几个都是没个牌名的
小丫鬟,既然做了本王贴身奴儿,自然今后要日夜随身伺候,谁来管你们闲账,
既然车里不好挤……∓quot; 他到底是个风流荒唐性子,说到这里又只是淫笑着打量四
女,倒把四个女孩子瞧得个个脸红,又道:∓quot; 就让门上再同去四个太监,赶一辆
小车……恩……鸳鸯随本王坐大车里,你们三个后头跟着就是……∓quot;
四女或是脸红或是庆幸或是羞涩一时也说不透是个什么滋味,只是都答应了。
那掌事太监便套了车出来,蕊官瞧着太监扶着弘昼要上车,也不知怎得灵机一动,
上前伏倒在车门旁,柔声道:∓quot; 子就踩着奴儿上去罢……∓quot;
这声若柔丝,寐若缠绵,弘昼瞧着她俯身倒地,娇弱得身子倦做一团,软背
收敛,玉臀曲媚,一副俯首听命听君摆布凭凌辱之臣服模样,不仅想起当日自
己奸玩这稚嫩少女缠绵之夜,倒是心中一荡,他心下觉得刺激,却也不多言,便
大咧咧干脆踩着蕊官的身子上了车一坐。那里鸳鸯也听命上了车子,倒是有些不
知所措,斜签着身子尴尬得在对面客座上坐了。再听环铃声响,想来是剩余三女
也在后面车上安置了。弘昼才吩咐道:∓quot; 去……王府吧……∓quot; 赶车的太监忙应了
催车要走。
车才要动,弘昼本想着路上尚有片刻,抬眼看看眼前的鸳鸯,一九年华,青
丝盘缠,挽一对小丫鬟发髻,倒是分外俏丽,美目流离,玉唇粉琢,上身着一件
青色散花小袄,本是素净,偏偏又挂着一件粗镂空披肩,其实是个格状纵横得
绒线织就,在少女肩膀处柔曲贴,又在胸前打一个蝴蝶结,俏皮里透着妩媚,
清纯中更显稳重。一时就想拖过来,且摸玩摸玩这尤物受用。不想车子欲动未动
的,车外却有喧哗之声,弘昼才是一愣,扯开车窗边的帷幔,问道:∓quot; 什么事?
∓quot;
车外太监忙躬身赔笑答道:∓quot; 王爷,是戏班子进院子……∓quot; 弘昼一凝眉,
道:∓quot; 戏班子?∓quot; 车外太监听弘昼声音不善,更添了小心,道:∓quot; 是,王爷,是
寿熙班的戏班子进院子来伺候,往日也来过,想来是情妃见王爷进园子,怕王爷
闷,唤他们进来伺候的……∓quot; 弘昼更是眉心一锁,放下帷幔也不言声,赶车的太
监呼喝一声,赶着暖缎子行车便上了路。
这鸳鸯本来年幼,又是处子未近男子,见弘昼命她车内伺候,正在惶恐着,
既怕,又盼,也不知自己这注定一生要拿贞操身子来伺候的∓quot; 子∓quot; ,何时何地
要真的来淫辱自己取乐,自己自然不能反抗,还要尽着∓quot; 贴身奴儿∓quot; 的本份婉转
迎,献身失贞,心里头如同揣了个小鹿乱撞,一时只是胡思乱想,甚至已经想
到:∓quot; 子若是要奸我……我该不该死命反抗一番……一则显得我贞操洁净,二
则子见多了柔顺性奴,或者更喜欢……∓quot; 这等胡思乱想不由已经是脸红心跳。
只是她是十几年园子里伺候过老少三辈的头挑儿使唤人,最是能察言观色,猛得
已经察觉车内气氛不对,似乎弘昼有些不满,便收敛了心声陪着小心柔声叩问道:
∓quot; 子……子……∓quot;
弘昼确实也在想事,听她呼唤,歪了头∓quot; 嗯?∓quot; 了一声。
鸳鸯已是温柔笑颜道:∓quot; 子……子今儿不是身子不爽么?依着奴儿,
头办完事园子还是洗浴休息……这戏班子也闹腾,子若爱听个曲儿,让蕊官
妹妹或是滴翠亭里的芳官、龄官她们伺候也是好的,早早歇了才好……∓quot;
弘昼听她如此伶俐,竟然听出自己心意,他对这等奴儿面前,倒也不用掩饰,
口中啐道:∓quot;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园子里伺候的,最要紧就是安
分守己,这戏班子进来伺候本来就是恩典,本王今儿也没说要听戏,情妃看她也
一向听话乖巧,怎么就敢蹬鼻子上脸只管唤来……∓quot;
鸳鸯思忖着弘昼这话竟然是有责怪可卿之意,心下更是惊惶,她一向来亲厚
凤姐,自己能做这∓quot; 贴身奴儿∓quot; 也是多依仗凤姐之力,也知凤姐其实和可卿针锋
相对,只是此时却也不敢生事,只想着总要替可卿分辨两句,便道:∓quot; 是……
子言令,我等自当用心体会,安分守己,用心伺候子为念……只是情姐姐怕也
是怕子闷了无趣,总是好意……∓quot;
弘昼听她如此拐弯说话,也是一晒,却不肯就这个话题多说,只调笑道:∓quot;
什么闷了无趣……若说是她们进园子闷了无趣,本来就是拿身子伺候本王的性奴,
论甚么有趣无趣。若说本王无趣,自然是她们伺候得不够妥帖,本王才会无趣。
∓quot; 他∓quot; 哼∓quot; 了一声,似乎又变了意,撩开窗帘道:∓quot; 不去王府了……去大内
……本王去见个人……∓quot; 车轿外自然答应一声。折转了方向。
弘昼只冷冷笑了,扯过鸳鸯那娇小绵软的身子来,亦不顾鸳鸯小脸儿憋得通
红,凭她身子颤抖着,一双手自拿紧要处摸弄了上去,鸳鸯心下一酸,终究是不
敢整甚么∓quot; 反抗∓quot; ,柔顺得倒在弘昼怀里,凭弘昼摸玩着打发车上辰光……
一时车内春光乍现,暖香扑面,娇喘细语也无需赘言。那车过兰呡桥,入内
城东门,转过漏斗胡同,自天街到温寿门,一众哨岗兵丁见是太监赶车,和亲王
的车驾,哪里敢来啰嗦,却连个盘问的没有。
只过了温寿门上,算是进了大内,凭道路再宽敞也再没有坐车的道理,那门
上大内太监并侍卫才过来请安。赶车太监撩起车帘,弘昼才下了车,鸳鸯在里面
红了脸蛋,扣着扣子整理着鬓发衣衫也跟着下了车,后面小车也催着停稳当了,
蕊官、金钏儿、玉钏儿都一一下车随了。
那门上太监头儿只是个别宫总管供奉,虽见王爷带了四个生面孔女孩子,却
连问都不敢多问,连抬头观望也觉着不妥,只谄笑着引路。弘昼才步入皇城高墙,
亦步亦趋向西六宫走去。那身后鸳鸯、蕊官、金钏儿、玉钏儿虽然也是服侍贾府
名门世家之丫鬟,但是又何曾真的见过这真正之天子内城,当真是龙骧凤婉,吞
云吐雾,九重紫禁,天威赫赫,皇家体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到这地步,当
真觉得荣国府所谓钟鼎世家,雕梁画栋,金玉堆砌,大观园所谓世外名园,桃红
柳绿,山水抱负,当真是不值一提了。
四个丫鬟屏着气息只顾随行,一路已经是目不敢斜视,头不敢微扬,已至内
务府旁景阳门,那引路太监才要转向左边弘昼在大内歇息办事得紫恒殿,不想弘
昼却道:∓quot; 不去紫恒殿……恩……带我去冷宫瞧瞧……∓quot; 那引路太监却是一愣,
论理弘昼是掌内三府的亲王,便是大内东西两宫也是在他掌事范围之内,只是这
只是法理之论,紫禁城向来是自有其体统。所谓冷宫,其实是西头钟萃宫后头恒
思阁后面的小院子,自顺治年间废妃瓜尔佳氏被贬斥后关押在这里,循着例子渐
渐冷落,才所谓∓quot; 冷宫∓quot; ,这地界儿虽是罪余嫔妃所居之地,到底是宫闱内地,
没有皇帝皇后旨令,弘昼本不便前往。只是此时雍正病着,雍正又一直未封皇后,
六宫本无,这炙手可热的掌事亲王既然开口,自己一个小小七品供奉太监,如
何敢沾染倒个是非。便垂低了头,不言声转过山墙,向西而去。
倒是身后鸳鸯并金钏儿听了连身子都不由一震,她们虽到底是使唤下人也不
过问贾府是非,但是又如何能不知,贾府所谓大小姐元春,本为贤妃又被贬坏事
之情由,本来只是伴着弘昼胡乱走走,不想竟然来到这宫规森严之所在,难道今
儿竟然是要去见元春不成?
一行人渐行渐远,那玉钏儿年幼胆小,见两侧粉墙越发高耸,树木越发阴森,
连一路打躬作揖的宫人太监也越发稀少,渐次也有些害怕起来,不一时已到了一
扇黑红油漆的小院落门,却连个牌匾也没有。只有两个侍卫也自吊儿郎当在一边
的小木椅上枯坐,见弘昼等人来了,忙拾掇了上前请安。为首的侍卫到似有些眼
力,笑着打千儿连头都不抬,只问候道:∓quot; 王爷吉祥。奴才给王爷请安……∓quot; 弘
昼也不多说,笑着虚抬抬手,就步进去,四女随着进了小院,原来那院子里四四
方方也是自有三侧厢房,只是不见个人影,正厅里慌慌张张奔出来一个小太监,
跪了迎接,弘昼也只摆摆手往里走,正厅说是正厅,其实到底败落,只是胡乱摆
了一方八仙桌,一左一右两只半旧太师椅,桌上堆着一壶残酒,一堆花生。想来
是这看守太监午后无聊,在这里喝酒打发辰光。弘昼撩了衣襟胡乱在那椅子上坐
了,门口已经是慌慌张张一溜小跑跑进来一个首领太监,一个紫衣官员,弘昼一
见却是自己的门人詹事府冯紫英。原来这冯紫英虽是外官,但是管着詹事府,其
实也沾带着看守冷宫的差事,只要有太监侍卫随着,进大内也是份内的差事。只
是弘昼虽然身份贵为皇子王爷,进大内深宫反有多几不便,弘昼本来就打量着且
将这里的看管太监胡乱训斥一顿,恩威并施,叫他们不要多嘴,不想在这里遇到
自己的门下奴才冯紫英,反而便当,便笑道:∓quot; 紫英,倒巧,你在这里办差?∓quot;
那冯紫英笑着已是全礼跪了,叩了个头,笑着话到:∓quot; 奴才真是走运,王
爷这等忙,几次要去府里请安都不得见,今儿倒底是奴才虔心到了。本来是外头
马尔康大人吩咐了,说是万岁爷身子不爽,六宫里要清理一下,子娘娘们自然
是福气高贵的,却有一等太监宫女,怕他们太岁不利,所以都要报了生辰八字到
白云观去占算,各宫都交了内务府,只是这冷宫里几个罪余的,奴才想着也要来
问问才好。不想居然能有福气见着子,许久不给子请个安,我这个门下奴才
心里不安生啊……∓quot;
弘昼听他说得也是一笑,便道:∓quot; 你这猴崽子真能顺竿爬……∓quot; 他顿了一下,
左右一望,鸳鸯等四女按着礼法本不适见冯紫英这等外男的,见人示意,忙
福了一福,道:∓quot; 王爷和大人说话,奴儿等外头伺候就是……∓quot; 便都背着身子退
出门外。
那个首领太监自皮笑肉不笑得也跟着四女出来,反身将房门掩上,身又对
着四女一脸谄笑道:∓quot; 几位姑娘,奴才姓佟,是这里的首领太监……∓quot;
鸳鸯等也见过往日太监进贾府之威仪赫赫,见他如此恭敬,便知他以为自己
等是弘昼王府侍女,忙也恭恭敬敬施礼道:∓quot; 佟公公好……∓quot;
那太监忙不迭还礼,又笑着道:∓quot; 几位姑娘,瞧着是头来这所在,只是这
里规矩多,不能带着姑娘们四处走动,何况王爷和冯大人说话,保不定还有吩咐,
依着奴才,我让小太监们取几个凳子来,姑娘们就这里坐着,王爷喊声也能听到,
我再让小太监取些茶水来姑娘们解渴,可好?∓quot;
鸳鸯听他说的奇怪,自己又何曾要∓quot; 四处走动∓quot; ?,这地方便是王府侍女也
没个四处走动的规矩,才要答,头却见金钏儿一脸责怪冲着玉钏儿只皱眉,
一琢磨便知必然是玉钏儿年幼无知,又多少知道些个贾府内外情形,适才想来是
往内院张望,被这太监瞧见了,忙笑道:∓quot; 公公客气了……∓quot;
那太监见这四个王府近女没有提甚么僭越的要求,心下松了口气,忙唤小太
监搬凳子,端茶水,取毛巾只管穷张罗。四女也是谦了一番才坐了候着。那太监
似乎也不想多攀谈,张罗了一阵子就跑到院子外头去胡乱站了。
四女见他走了也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偷听屋子里弘昼说话,只胡乱坐了,那金
钏儿坐着也不喝茶,偷偷抬头,只看西面连绵着几间破烂厢房,积污沉垢,窗门
肮脏,灰扑扑得不见阳光,虽不知是否废妃们住在里头,一时想着昨日风光无限,
天子宠妃的元春可能不见天日得半死半活囚在这等所在,一时又想着园子里众姑
娘奶奶虽然要被弘昼玩弄身子,折辱淫乐,夺取贞操,却到底是衣食无忧富足堂
皇得仍然可以居住在大观园那一方山水楼阁之中,真难辨哪边更辱哪边是荣,何
处是孽何处是缘,一时竟然有些感慨恍惚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候下文书分解,这真是:
荣辱一念间
苍翠几华年
昨夜深闺雨
恍惚泪满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