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步穿过天井中宅来到前边,知府衙门大堂边的一方小厅中亮着灯火,宋楠踏上台阶迈步进去,张永正伸着脖子往下咽一团糕点,见到宋楠睁大眼睛快步上前,脸色瞬间成了哭丧脸,在宋楠面前跪下,口中呜呜呜的要说话,却被糕点噎的直翻白眼。
宋楠忙道:“莫急,慢慢说,公公亲自前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张永急的直摇头,嗓子眼被干巴巴的糕点粘着,也说不出话来,手上连打手势。王勇明白过来,叫道:“水,拿水给公公喝。”
张永咕咚咚喝了几口茶水,将嗓子眼的糕点冲下肚子里,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之后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宋楠拉他起身来,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哭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张永哭叫道:“国公爷,我的宋大人,皇上他……皇上他……。”
宋楠脑子嗡的一声,瞠目颤声问道:“皇上怎么了?皇上……殡天了?”
在场众人均目瞪口呆,惊骇难以言状,听着张永尖利的哭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第一卷蔚州雪第八四七章遗诏
张永也许是一路上担惊受怕劳顿辛苦,又或许是别有缘故,竟抽抽噎噎哭个不停,满脸都是鼻涕泪水,弄得一塌糊涂。
宋楠皱眉安慰几句,又询问数句,张永都忙着哭泣不予回答,宋楠终于忍不住喝道:“怎地没完没了的哭?快些回话,皇上到底怎么了?”
张永听出宋楠话中怒意,忙用袖子呼啦了几下脸,抽着气道:“国公爷,皇上还没有殡天。”
宋楠心头大松,皱眉道:“那你神神鬼鬼的弄得人心里发慌作甚?”
张永道:“皇上虽还健在,但恐怕也熬不过这几日了,十几日前,皇上便彻底不能下床了,身体消瘦的厉害,整日整夜的咳血。咱家离京之时,皇上已经滴水不能进,话也不能说,咱家看……那是熬不过几日了。”
宋楠心头紧缩,猛然想起李神医诊断正德时预测正德只有三四十天的寿命的事情。宋楠不是没有盘算此事,只是算算日子,正月里下的诊断,二月中旬便已是李神医口中的大限之日,但这一切并未发生,所以内心里将李神医的话当成了个笑话。
这年头的医术算不上高明,李神医虽然有些本事,但凭简单的望闻问切便断定人的生死大限,宋楠自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的;如果宋楠坚信李神医的话的话,他也不会在正德将要殡天之际领军出征,那是愚蠢之举。
但现在看来,李神医的
判断不过是差错了半个月时间而已,这显然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差错,毕竟正德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