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摇头道:“你就是这般脾气急躁,此事我早已征求过皇上的意见,正是皇上允许他这么干的,咱们去见皇上便有用了?”
“皇上准许他这么做?皇上真是糊……那个……被他蒙蔽了。”费宏本想说皇上糊涂,忽觉这是不敬之语,连忙改了口。
杨廷和呵呵一笑道:“费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日早朝上便表明了外廷态度,宋楠执意要打这一仗,皇上又对他极为宠信,我们能做的便只能是控制住他的军费,打消他的念头。殊不知他一意孤行,搞出来什么战争债券来筹集军费,不得不说,他的点子倒是挺多的;什么战争债券,我可是第一次听说,真有他的。”
“你还夸他?真不明白你是如何沉得住气的。”费宏撇嘴道。
杨廷和脸上的笑容敛去,笼罩上淡淡的威严,静静道:“费公,遇事慌张岂能担当大任,莫忘了你如今也是内阁大学士,文官们的主心骨之一,你这慌慌张张沉不住气的毛病总是改不掉。这件事当真这么可怕么?你了解的又有多少?你想过这件事会带来什么么?你是否认真思索过这件事?恐怕你只是听到这些事情,再听了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些话便急吼吼的来找我,你可知整件事的前前后后我都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不是今日,不是昨日,而是前天傍晚宋楠开始卖那战争债券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好了这件事的走向了,你这也算是后知后觉了。”
费宏愣了愣,旋即脸上露出笑容来,混没因杨廷和话语中的责怪口气而恼怒,凑近来搓着手道:“原来介夫已经全部知道了,难怪我说这么大的事儿怎地没见你说话,原来是已经有了对策。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杨廷和叹了口气,费宏这种大咧咧的脾气让人无法对他深究,实际上杨廷和要用的正是他这一点,遇事有这个人开头炮,比自己亲自出来说话要好的多。
“本官查的清清楚楚,皇上虽同意他售卖这种筹款的债券,并答应他的要求,将来的战利品也归他宋楠所有,但条件是这笔钱必须是他自己承担;这便是为何宋楠在每一张债券上都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他镇国公的大印的原因。你以为这是宋楠自愿的?那是皇上要求他这么做的,否则以宋楠的精明,岂会这么做?”
“啊?那不是宋楠自愿的?我还以为宋楠故意这么做,便是要债券变得更加的可信,糊弄老百姓们去买,却原来是被迫的。”
“嘿嘿,皇上这次算是精明了,也不知是谁教的,皇上也是担心这笔糊涂账最后会算到朝廷的头上;宋楠急于收复河套建功,竟然拿三成高利息吸引民间钱款,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极端之举,我想皇上定是也看出来此举不妥。只是皇上既答应由他自行解决军费,便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罢了。这事儿任他折腾,帐算不到朝廷头上来,那些债券上可都是他宋楠的大名,将来他还不起这些银子,百姓们找的也是他宋楠,朝廷大可推说是他个人的行为。若是朝廷的命令,户部大印为何没有盖上,朝廷的圣旨都没颁布,这一回宋楠是失策了。”
“你是说,此举原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