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忽然平静了下来,正德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宋楠?他肯来见朕了?”
宋楠朗声道:“皇上,臣宋楠前来见驾,深夜前来扰了皇上的休息,臣罪该万死。”
正德叫道:“进来,快进来,你们这帮狗东西,还不进来掌灯么?”
张永一摆手,两名伺候的太监像灰老鼠一般钻了进去,片刻后寝殿内大放光明,张永替宋楠掀了帘幕,宋楠踏步而入,只见正德穿着小衣坐在龙榻上,头发蓬松,容颜憔悴不堪。
“宋楠,快来坐下。”正德拍着旁边的位置叫道。
宋楠上前叩拜,哪里敢坐在龙榻上,太监知机的端来春凳,宋楠便坐在正德侧首边。
“你可算是来了,朕刚刚听杨廷和梁储他们说,你如何拒不见客,置国难于不顾,自顾自己逍遥。朕还在想,宋楠不是那样的人,这不,还是小永子有本事,哈哈哈。”
张永捂着额头上的红肿,哈腰笑道:“谢皇上夸奖。”
正德这才意识到刚才用檀木枕砸了某人,看来便是砸中了张永,忙关切道:“要不要去请太医瞧瞧?擦些红花油什么的,朕也是一时脾气控制不住。”
张永忙道:“无妨无妨,皇上莫管奴婢,奴婢带人退下,皇上跟宋侯爷谈谈大事要紧。”
张永摆手带着众人下去,寝殿内顿时显得空旷起来,巨烛的烛芯烧的噼啪爆裂,光线也忽明忽暗,照的两人的脸上都有些阴森之感。
“皇上又瘦了。”宋楠开口道。
“哎,你不是不知道这些烦心事,朕想过安生日子,但就是过不了,总是有捣乱的。今日是什么暴民,明日是某藩王,后日又是鞑子,朕心力憔悴,能不瘦么?”
宋楠点头道:“是啊,皇上确实够操心的,我大明上下疆域万里,百姓千万,都需要皇上操心劳神,确实够难的。”
正德感激的看着宋楠道:“可不是么?大家都说皇上好做,其实个中苦楚有谁知晓?”
宋楠道:“请皇上保重龙体,不可过于操劳。”
正德叹道:“若操劳便可解决事情,那朕倒也愿意操劳一些,但问题是,朕也是力不从心。这才鞑子气势汹汹,我大明连战连败,已经损失了八万兵马,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了,在不能阻挡鞑子的进攻之势,怕是不日便打到京城了。朕心里像火一样的烧,可偏偏满朝文武没有能替朕分忧的。常宁、徐光祚都让朕很失望,昨日赶去西北的陆完也吃了个败仗,将安远给丢了,现在大军撤退在庄浪镇境内,凭借着天梯山地势苦苦支撑。陆完的折子上甚是悲观,说恐撑不过三天,庄浪镇便要守不住,
庄浪一失,便直接威胁到陕西中腹了。无能之辈,平日嘴呱呱的全是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