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虽不能肯定这两万两银子是朱寘鐇送给了刘瑾求他办事,但时间上如此巧合,刘瑾完全不能排除这个嫌疑。
“皇上,此事其实不难办,只消派人查查清楚便知道端倪。”
正德缓缓道:“即便是刘瑾收了银子,离勾结同谋还差点远,只能说刘瑾这是财迷心窍,中了朱寘鐇的诡计。”
张永忙道:“皇上说的是,奴婢只是说疑点,并非说一定便是勾结。第二件令人怀疑之事便是,这账簿效忠书中有吏部左侍郎张彩的名字,而此人正是刘瑾竭力推荐入吏部,分管的正是西北主要官员的考选之职;这次从逆叛乱的部分官员都是张彩上任之后提拔的官员,这二者之间难道仅仅是巧合?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让西北发生的一切不显于世?难道不值得怀疑么?”
正德脸色郑重起来,搓了搓手道:“说下去。”
“朱寘鐇数年前便开始准备谋反,他的王府中囤积军粮兵器盔甲,甚至还有火铳;这些物资都是朝廷专司制造运输发放的军备物资,朱寘鐇若是少量的获取还可解释为是从宁夏镇的那般叛将手中攫取,但显然宁夏镇的边军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物资偷偷送给朱寘鐇的。这效忠书和账簿上还涉及兵部武备司主事,五军都督府总司库,还有户部管着粮食的一些官员,这些人如何跟远在宁夏镇,并不常来京城的朱寘鐇搭上关系的,这一点耐人寻味。如果有人在京中为朱寘鐇的代理之人,而这个人又必须能压制住这些各个衙门的官员,让他们能为同一个人效力并写下效忠文书。那这个代理人在京中的权力可谓是极大的,大到这些各个衙门中的关键人物都不敢反抗,或者说是甘心服从。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继续说。”
“奴婢还在宁夏镇听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跟宋楠有关,上元之夜,宋楠在宁夏镇承恩花灯街上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刺杀,损失了不少手下,宋楠也差点丢了性命。事前事后的疑点都指向宁夏镇镇军太监李增的头上;李增本是刘公公身边的贴身太监,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去刺杀宋楠。”
正德知道这件事,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和刘瑾有关,惊讶道:“竟有此事?是宋楠亲口跟你说怀疑是李增下的手?”
张永摇头道:“不是,这件事宋大人根本没跟奴婢提一个字,还是杨一清在回来的路上无意中谈起,本来奴婢就在怀疑刘瑾跟朱寘鐇有瓜葛,这件事绝对是个疑点。皇上您想,宋楠早就看出了朱寘鐇想要造反的苗头,所以他才在宁夏镇恋栈不去,便是想多搜集证据。而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是李增设局刺杀宋楠,摆明了想替朱寘鐇杀人灭口;李增是刘公公的故人,岂非间接说明刘公公和朱寘鐇之间是有了默契的。”
正德嘴巴发干,舔了舔嘴唇,张永起身去案上斟了一杯茶来递给正德,正德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茶盅后轻声道:“朕……朕有些绕糊涂了,刘瑾……刘瑾不太可能做这些事情,这当中,也许会有什么误会之处。”
张永轻声道:“皇上,奴婢也不信这些,但若能查清楚这些事情,一来可以让皇上释怀,如果真的跟刘公公无干,也等于是证明了他的忠心。但如果刘公公果真是在皇上身边的逆臣,早些挖出来对皇上对朝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