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寘鐇叹了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知道其实商量了也是白商量,只能是增兵一途,难道眼睁睁看着西崖被突破不成?
“周昂,城中尚有多少兵马?”
周昂想了想道:“卑职还有两千兵马,仇钺手头还有两千,加上王爷手中的三千卫士,再加上这几日强征了四千多民夫,勉强一万多人。民夫们尚无战斗能力,卑职想,既然是去送死,实在不行,一人发一柄弓箭逼着他们去守山崖算了,总比用兵士去挨炮要好。”
朱寘鐇点头道:“也好,这四千人便交由何锦带去,另外仇钺的两千兵马和你的两千兵马也要派去,加上何锦手中尚有的六千人,总数和西崖南岸官兵数目相当,便是西崖被突破,也有反扑之力。本王的三千护卫调拨一千交予周昂掌管,负责城中治安防备,以防有人乘机作乱。仇钺这么病着也不是个事。景文,你带着我府中名医去瞧瞧,若他能活命便替他看看,若不能活,他手下的亲卫队也不必交由他掌管了,这时候便是数百兵力也是好的。”
孙景文拱手道:“尊王爷之命。”
朱寘鐇叹息一声,脸色郑重的道:“诸位,形势已经甚是危急,在此时我们须得同心协力渡过难关,本王举事之前,本以为陕西诸府会从我,但他们让本王失望了。然既然到了这一步,后悔害怕皆是无用,朝廷不会容下我们,唯有死拼方可求活。诸位切莫有自私之想,朝廷不会绕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切记切记。”
众人忙道:“王爷放心,我等绝无二心,誓死追随王爷。”
朱寘鐇缓缓点头道:“其实你们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们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但不到万不得已,本王绝不会这么做;北面有人前来接洽,到了危急时分,本王恐也顾不得许多,要借助他人之力了;朱厚照不让本王活,本王只能不惜一切,让他越坐不稳宝座。”
众人相顾骇然,王爷竟有如此心思,他口中的北人所指最明白不过,便是贺兰山北的鞑子了,王爷竟有联合鞑子之意,当真匪夷所思;说好的皇位之争靖难清君侧呢?怎么能如此不择手段,岂非要被唾骂万世?
众人心中惊惧,却谁也不敢说一句话来。
午后时分,城中四千兵马驱赶着四千民夫随何锦上路,士兵和民夫们都是一副惶然的表情,他们早已得知上午城中撤回的一大群西崖伤兵,那惨状简直无法想象他们遭遇了什么,现在这一切要轮到自己了,怎不令人惊恐。
但无论如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的命运也轮不到他们自己掌握,城门处上万妇孺老者抹着泪聚集在一起,看着自己的亲人们远去,他们的心中对朱寘鐇恨之入骨,心中的腹诽很快就变成了公开的咒骂和恶毒的诅咒,进而发展到人群的骚乱;周昂率一千王府卫士鞭打驱赶,砍杀了数十名百姓之后,才堪堪将骚动的众人驱散。
第一卷蔚州雪第五二五章发动
城东一幢府邸内宅之中,仇钺和宋楠相对而坐说话。仇
钺哪里有半分重病的样子,面色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