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摇头叹道:“我不敢言老爷子之过,但我看的出,其实老爷子对你并没什么坏心思,他只是竭力想维护我国公府的威名罢了。团营的侯爷们集体抵制你,他身为团营总督又能如何?难道逼着大伙儿倒向徐光祚么?当然事前老爷子没好生的听你谋划便武断的做出决定,这是他的失误。老爷子自己恐也知道做的有些过分了。”
宋楠道:“我明白,这件事本无对错,孩童眼中才有对错,成人世界却只有利弊。老爷子这么做也是利弊权衡使然,我不能对他有所指谪。不过此事确实令我很失望,小公爷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今后我恐不能如之前那般的对老公爷,我做不到这一点。然对小公爷和国公府而言,我依旧是国公府的女婿和小公爷的朋友,对媗儿我也不会有什么偏见,宋楠虽不成器,但起码是个有见识的人,不会如市井匹夫那般的市侩。”
张仑点头道:“我明白,然则你要不要见一见老爷子呢?”
宋楠微一思索道:“便见一见吧,大过年的,也该给老爷子请个安。”
张仑起身带路,两人穿过数道庭院,来到三进的一处小庭院外,宋楠记得这里,这是那一次自己和小郡主关系公开之后,小郡主被困足府中,自己来找小郡主时,便被引到这间庭院之中,那时候的张懋还正自己跟自己摆着棋局。
院子里暖烘烘的,冬日的寒风被挡在四周的房舍之外,太阳斜射下来,将半个庭院晒的一片金黄温暖;张仑领着宋楠迈入院子里,角落的葫芦架下,一桌一椅一盘棋一壶茶,张懋老僧入定一般的坐在那里,背对着宋楠和张仑。
张仑欲上前说话,宋楠却一把拉住了他,轻声道:“你听。”
张仑止步侧耳,但听呼噜噜之声传来,绵延不绝而有节奏,不由得一愣。
“老爷子睡着了。”宋楠低声道。
张仑皱眉道:“这帮下人也不知怎么办事的,大冬天的怎能任由老爷子在外边睡觉,这不是要冻坏身体么?”
张仑快步走上前去,宋楠也紧跟着他走近,两人绕到张懋面前,但见张懋闭着眼睛,嘴巴张开,头上银丝飞舞杂乱,脸上皱纹如斧削刀刻一般,正自熟睡打着呼噜。
宋楠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心中升起怜悯之感,这个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老人,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强势和狠厉,但他睡着的样子却是这般的苍老和颓唐。那眼角的白蚀之物,张开的口中流出的口涎都在传达一个信号:这个人已经太老了,老到皮松肉垂
,老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