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缓步走下台来,盯着宋楠问道:“照你这么说,师者还需迁就学者不成?”
宋楠微笑道:“自然要迁就,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己为人师,难道不想想如何传道授业解惑么?孔圣弟子三千,能学有所成的不过七十二人,难道其余的两千九百多人都是榆木疙瘩不成?说到底还是圣人教授的方法有些问题。”
杨廷和怒喝道:“住口,圣人你也敢亵渎?你这是反了天了,我终于知道为何太子厌学了,原来便是你这等人歪门邪说蛊惑太子。”
宋楠针锋相对道:“别给我扣大帽子,我是就事论事而已,何况圣人亦是人,后人遵之为圣,乃是其学问精深勇于自省,孔圣人自己都说过:吾日三省吾身,圣人不会犯错,自省为何?”
杨廷和被宋楠一番歪理噎的面红耳赤,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满肚子之乎者也,在这些歪理面前竟然没一条能够驳斥的。
“你这是歪理,岂有此理。”
宋楠道:“杨学士莫要动怒,就算这是歪理,但杨学士可要想想您教的是谁?若教授的是庶民士子倒也罢了,可是您教的可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大明之主,难道不能放下身段寻求能让太子学的进去的方法么?”
杨廷和默然,宋楠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杨廷和看似迂腐,其实绝不迂腐,他之所以对太子严格,一来自然是想露一手让皇上看看,内阁首辅李东阳荐举自己为少师,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干出点名堂来。
二来则是基于明朝文人的通病了,明朝文人个个以诤臣自居,自负的一塌糊涂,说话办事语不惊人死不休,挨板子便是荣耀,挨板子便是资本,久而久之矫枉过正,几朝文臣个个是这个脾气,士子文臣中也津津乐道,杨廷和自然也不能免俗。
教授太子,就要将太子视为庶民,该责的责,该骂的骂,好像不这样做便没有骨气一般。
宋楠的提醒让杨廷和发热的头脑有些冷却,这毕竟是太子,教不好别人不会说太子学不好,而只会说教的人没本事;在受命为少师之前,皇上召见自己的时候言语之中便多多少少埋怨几名太子的讲师学问不济,太子学无寸进,就算不是自己的错,将来皇上心目中还是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太子可是皇上的独子啊,皇上对太子虽然严格,但谁都知道皇上护起短来也是比谁家父母都不输的。
杨廷和心有所动,但口头上决不能认输,正色道:“我杨廷和认为一是一二是二,万事都有规矩方圆,学问也是如此,就像写诗一般,作诗必有韵,有韵必要压,都是有规矩道理的。”
宋楠呵呵一笑道:“不押韵又如何?”
杨廷和道:“那便不是好诗,毫无意味可言。”
宋楠心头暗笑,心道你若是到了后世
看看那些事,你会恨不得拿绳子把自己勒死,什么‘一只猫尾巴上的月亮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