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尽情奚落道:“了不起,能屈能伸,刚才你的那番豪言壮语老夫就当没听见过。”
宋楠不动声色静立不语,他只想知道张懋今日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忍受着嘲弄却没反驳。
“老夫可以饶你今日不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不是想升官么?没问题,老夫想提携谁应该不费什么大气力,你也用不着再呕心沥血的做些惊世骇俗之举,那样做自然有可能升官,但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老夫一句话,你便前途坦荡。”
张懋负手仰头看着檐外天空中漂浮的白云,神态悠闲自在。
“条件是什么?”宋楠静静道。
“聪明,你是我见过的最胆大也最聪明的人,也许你从一介平民混到今日的地位倒真是靠的真本事。”
宋楠无视张懋的无情奚落,看着旁边花盆中一丛文竹,数着细细密密的绒毛般的枝杈,表情平静。
两人一看上,一观下,各自不动,倒像是两座蜡像一般。
“条件只有一个。”张懋道:“亲口告诉媗儿,你只是利用她搭上我国公府的大船,谋取前程,而非真的喜欢她,然后离开她。”
张懋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划过,宋楠恍然大悟,原来闹来闹去还是这件事,但张懋完全可以将自己踢出京城,或者是想办法将自己弄死一了百了,却为何偏要来跟自己谈条件,这倒是颇为令人玩味的地方。
宋楠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太子侍读’的身份救了自己,否则张懋早就出手了;而且国公府中还有个内因,那便是小郡主的态度,张懋已经属意将小郡主许配定国公之子徐延德,但小郡主的脾气成为最大的一个难题,若她执意要闹起来,以死相逼,或者是大闹大吵,这桩婚事岂不成了笑话。徐光祚虽然对跟张懋结为姻亲千肯万肯,但张懋首先要做的是压制住小郡主,不让她在徐家吵闹出丑,否则便是两家的耻辱。
问题是,小郡主吃了秤砣铁了心,被禁足之后先是绝食数日不食,弄得蓬头垢面不grén样,张懋也很心疼,这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绝食而死;张仑和柳氏好一番劝解,小郡主虽开始进食,但却终日不言不语,形若痴呆,一个活泼靓丽的少女变成这幅摸样,张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不能坐视,于是便请求张懋想想办法。
张懋想来想去,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根源来自于宋楠的魅惑,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小郡主死心塌地,唯一能让小郡主解脱的只有让宋楠亲口告诉她并不爱她,而是利用她;如此一来,小郡主便也死了心了。
这就是张懋屈尊降贵叫来宋楠敲打恐吓的真正原因,否则以张懋之尊,岂会愿意见这个锦衣卫的小
小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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