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宋楠满身大汗的惊醒了过来,数条大鲨鱼撕咬着自己的身体,那是冲浪身死之前让人肝胆俱裂的一幕;黑暗中宋楠呆坐床头,耳听窗外树叶沙沙随寒风而响,大口喘息不已。
梦境是现实的反应,宋楠虽不信解梦之说,但他也明白,自己内心中其实已经将即将到来的一切和穿越前身死的境地归于一处,换言之,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恐惧。
宋楠甩甩头,起身用冰冷的毛巾擦了擦身子,冷静一下情绪,告诫自己不要被恐慌占据大脑,恐慌会带来判断上的失误,会影响自己对整件事的设计。
拥被而坐,宋楠将事情仔仔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来:在蔚州锦衣卫百户所的参与之下,此事的风险已经降至最低,锦衣卫有风闻查勘的权利,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光是这一点便可让足以保证自己脱身,大可以风闻为误之由化解此事;至于王旦今后如何暗地里报复,那是后话了,明里王旦也只能打落牙齿往下吞。
对自己而言,谁也不会相信,自己一介秀才能做得了锦衣卫和蔚州卫两位大佬的主谋,自己本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倒也不必如江彬和方大同那般的患得患失。
想明白了此节,宋楠心头逐渐畅快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凉茶,掀了被子准备再睡一会,就在此时,只听见外边马蹄哒哒,静夜里听起来极为刺耳,紧接着院门被人砰砰的敲响起来。
宋楠心头一紧,刚躺下的身子又一骨碌坐起身来,心头盘算着:莫不成是事情败露,方大同跑去告密了不成?来人莫非是王旦的人?
敲门声惊动了宋家上下,东西厢房的灯都亮了起来,住在院子东首偏房之中的忠叔点了灯笼披了衣服来到院门前,侧首低声询问道:“谁啊?半夜三更的敲什么?”
“我等是蔚州卫北千户所江彬大人的属下,奉江大人之命求见贵府宋公子。”门外传来低低的话语声,夹杂着刀剑甲胄碰撞的叮当声,以及战马不安分的响鼻声。
忠叔心惊肉跳,不敢开门,只道:“诸位军爷稍等,待老汉通知禀报我家公子一声。”
“快去快去,军务紧急。”门外士兵们不耐烦的道。
忠叔哎了一声,转身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气喘吁吁的往正屋跑来,正屋的大门哗啦打开,宋楠穿戴整齐的站在烛光下,忠叔一见,连忙喘着气道:“了不得了,楠哥儿,门外来了一帮官兵,说要见你,八成没什么好事。”
被惊动起身的宋母刚刚被婢女小萍儿搀扶出房门,闻听此言差点晕过去,急忙上前拉着宋楠的手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你在外边招了什么是非么?”
宋楠低声安慰道:“娘亲,不要惊慌,待我去问个明白,萍儿,扶着娘亲呆在这里。”
忠叔焦虑的
道:“哥儿,怎么办?”
宋楠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