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人被自己撞退两步,李弱水放开路之遥的手,上前去扶了一把。
这夫人站稳后,笑着看向李弱水,眼角后带了几条细纹,似乎是和蔼可亲。
可李弱水和她对上视线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这人眼珠乌沉沉的,笑意不达眼底,看向她的眼很是怪,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离这人远点。
气氛一时静了下来,这妇人就这么笑看着李弱水,一眼不眨,像是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什么。
路之遥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氛围,他略微抬步上前,侧身挡住了李弱水。
“有事么?”
视线猛然被截断,她的眼转到了路之遥的容貌上,像是忍不住一般突兀地笑出了声。
这笑声显然让路之遥很不舒服,他扬起唇,指尖微动,正要抬起手时却被李弱水止住了。
她揉了揉他的手指,像是放松,又像是在安抚他。
“徐夫人,你在这儿做什么?”
略冷的声线加入,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对峙。
李弱水转头看去,正是抱刀而来的陆飞月。
这里背着人群,又在假山之后,本该是人群焦点的人会来这里确实令人感到怪。
徐夫人眼角笑纹依旧,她不急不忙地摸摸发髻,从假山下捡起一根蝴蝶钗。
“故人送的钗子掉这里了,总得捡回来才是。”
她的视线划过李弱水的面庞,笑得合不拢嘴。
“真是缘分,今日竟遇见了一对郎才女貌、鹣鲽情深的佳偶,不免想到了自己,勾起了不少以往的回忆。”
说是这么说,但这眼太有侵略性,看得李弱水很不舒服,就好像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
等等,她的直觉向来没错,这人不会真的盯上她了吧?
“他们还未成亲。”
陆飞月不可察地皱起眉,随后将李弱水二人带离这处。
“晚辈找他们还有事,就先不陪夫人了。”
徐夫人眼见他们离开,握住钗子的手紧得发白,面上虽和善,但胸前起伏不小,应该是在暗自深呼吸顺气。
原来白轻轻说的大礼是这个。
这个贱人,竟然有本事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不过仔细看看,这畜生似乎和白轻轻长得十分相像,难怪当初看到白轻轻就不喜欢,没想到竟是一家人。
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贱人的孩子是畜生也没多让人震惊了。
都到皇城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徐夫人,上次赈灾那事还得感谢你……”
有人找了过来,徐夫人掩唇轻笑,将蝴蝶钗收到了袖子里,看起来像是被夸得不好意思。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吧,虽说她是个大善人,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陆飞月低声和李弱水说话,将他们带到了另一处人少的僻静地。
“你们之前和公主认识?”
李弱水摇摇头:“这个公主也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是没有,但如果她有什么强迫你们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们巡案司也管这个。”
明白了陆飞月的意思,李弱水弯着眉眼,拍拍她的肩。
“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关系,该开口我们也不会憋着。陆姐姐就不要操心我们了,该顾顾自己。”
李弱水伸手指了指陆飞月的身后,不远处正有两个人在那里冷脸争吵。
陆飞月长叹口气,语气很是认真。
“明晚的行动真不想让他们跟着去。”
抱歉地笑了笑,陆飞月转身走向那处,似是有些不想过去,步伐都慢了不少。
李弱水看着陆飞月离开,便自己带着路之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花园中。
这花园里的花大多都过了时节,剩下的都是枯枝残叶,花只开了几丛,孤零零地生长在此处。
“这些花真寂寞啊,剩下的只有它了。”
即便是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摆上了吃食,李弱水感叹一句,随后拿起一片玫瑰乳糕吃了起来。
“你看到了寂寞的花,为何没有看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