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洞外,天已经有些泛白,看来快天亮了。
“嘤嘤嘤……”旁边的嘤嘤不愧她的名字,又嘤咛着拱向她,她安慰的拍了拍嘤嘤的手,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嘤嘤拱的更厉害了,她只能翻身用手臂环住嘤嘤。
这一环就觉得有些不对,嘤嘤体温过于高了。
她立刻起身,摸了摸嘤嘤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嘤嘤!嘤嘤!”
她唤了两声,只得到嘤嘤微弱的呼喊“娘亲”,眼睛紧闭,脸色潮红。
这下糟了,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发高烧,一不小心烧成肺炎就玩完了。
范宜心里一紧,立刻起来拿火折子点火烧水。
忙活了许久,又是擦身降温又是喂水的,但收效甚微,嘤嘤依然全身发烫,志不清。
“冷……娘亲,我冷……”嘤嘤低声呢喃着,范宜凑过去一听,便立马解下身上的短葛盖在她的身上,又爬到草踏里面掏出埋在干草堆里的包裹,把东西全部倒出,然后把当做包裹的衣服也盖在她身上。
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范宜回到锅边舀水,却发现水已经用完了。
她拿着罐子往山洞外走去,想了想,又把火堆烧了大了点恐吓野兽,回身把小匕拿上塞在腰间才去取水。
小溪离得不远,但也不是很近,天还未大亮,加上树影重重,山石崎岖,尽管她已经加快了步伐,但仍花费了不少时间。
“噗通”空罐入水,压力让水不能一下进罐,发出一阵清脆的空响。
范宜拉起沿口,让空气进入罐内。
“咚,咚”溪水从罐口涌进,罐子的胖肚响起沉闷的声音。
怎么办?
她只能不停的给嘤嘤喂水,让她发汗来调节自身温度,其他的包括物理降温在内,都不具备客观条件。
她年前发烧,连吃药打针都没能退烧,还是挂了一周的水才慢慢把温度降下来,先不说引起发烧的诱因,就光这温度就能把人烧死。
范宜快把嘴上的死皮咬的没了,脑子飞快的转着。
这山中应该有一些草药能消热,但她平时生病几乎依靠西药,就算吃中药也是医院熬好的袋装水剂,怎么可能知道什么退烧的草药,除了……车前草!
因为每年端午她外婆都会买一大把车前草回家熬汤,内服还是洗澡都可以,她和表姐弟们年年都来遭一遭,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但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打好水,把罐子放在溪边,她给了自己一百秒的时间,如果找到了最好,找不到的话也只能按原计划让嘤嘤喝水出汗了。
一、二、叁……
没有,没有。
叁十五、叁十六、……
不是,不太像。
七十、七十一、七十……
找到了!就是它!
范宜兴奋的拔起几簇草药,也不敢贪多,便快速的回到放罐子的地方,叁两下在水里把根部的泥土焯掉,抱着罐子就往回跑。
跑到洞口,她心里闪过一丝什么,倏地停下了脚。
洞口和她出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光线还未照进洞里,只斜着打亮了洞口一小块地。
树叶的间隙造成的丁达尔现在让她清楚的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粉尘,慢慢悠悠,晃晃荡荡。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变了,她心跳的飞快,感觉什么东西从洞里死死的盯着她,让她有种俎上之鱼的危机。
“……嘤嘤”
她朝里面喊了一声。
没反应。
“……嘤嘤你还好吗?”
她又喊了一句。
还是没反应。
难道是自己产幻了?被害妄想症?
她慢慢往前搓了两步。
突然,她在斑驳的树影中看到了一枚脚印,长,大,是成年男人的。
脑子里瞬间闪过小溪里尸体的画面,她膝盖一麻差点跪下。
有人!
有人进洞了!!
她只听到心跳声回响在耳边,什么也不敢想,扭身就跑。
可还没跑两步,她就扑到在地,罐子滚落一旁,水从罐口一股一股的涌出来,一下就把地打湿了。
直到趴动弹不得,脸被用力的压在地上,她才知道自己不是摔了,而是被人大力扑在地上。
“还想跑?竖子哪跑!”
哄厚的声音像闷雷一样在她头上炸开,她侧着脸看着有些错位的黑靴,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