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些年,女人已经走出家门,每天也如祝阿婆一般起早贪黑,这般劳累,皮肤自然不好,容易衰老快。禹国如今,女人多辛劳,那便要对自己好点。”
“我们女人要是对自己不好,吃亏的不是别人,只能是自己,所以,你还等什么呢?只需要一两银子,美人斋新出的爽肤水你就可以带回家了。”
买报纸的人:“……”
他想了想,觉得这报纸不好评价,总觉得别扭,但是你也不能否认它不对,本来就是女人越来越艰难,不仅仅要出门做事,还要顾家。
算了,要是今天大会结束后还有时间,就给妻子买一瓶回去试试吧。
这种报纸不在少数,许多没见过世面的人都是又好笑又好,买了看了,最后还被坑了银子,此为后话不提。
单说今天众代表们又进去开会了,下午提起议题的是商税。
商税到底多少合适,对禹国商人和其他商人又该如何收税,还有如今的免税店,可否多设几个,闻州那边战乱刚停,可以开设免税店了吗?
这是一个大的议题,所需要的时间不仅仅是一下午,需要说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而且还有一个人当场崩溃大哭,晕倒,让等候在这里的医馆人员抬出去诊治,耽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皆因下午的时候,商部的孙香大人就到了这里坐阵,虽然不说话不动笔,就静静的坐着听,但是也让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紧张不已。
那晕倒的人可能事先没做好稿子,一些事情看的也不是很透彻,所以便心里有数,十分紧张,然后似乎是看见孙香大人皱了皱眉头,便以为是自己说的话遭到了孙香大人的不满,吓的脸色立马惨白,哭出声来,最后往后一倒,吓死个人。
就连孙香自己也无奈极了,之后特意含了一丝微笑在脸上。
孙香:“……”
痛苦。
这时候她也终于知道皇太女殿下为什么脸上的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和的了。这也太难了。
于是下午的会议一结束,便直接离开,等到无人的时候脸色就变成了阴沉沉,比上了一天值还艰难。
孙香走了,剩下的人就轻松多了,牛大宝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祝阿婆,走上前道:“祝夫人,我姓牛,是丹青和丹朱的阿爹,两个孩子常跟我说你对他们的照顾,真是多谢你了。”
祝阿婆脸色就有些心虚,想着之前自己是想拐了丹青回家继承豆腐坊的,谁知道后面人家那刀是砍人头,不是切豆腐的。
不过自己的心思也没表露出来过,想来牛大宝还不知道。
两人之前也见过,不过也只是因为徐北燕母女,只当时点了点头,没有正式的做过介绍,这回补上了,牛大宝便感激完,佩服的道:“您今日上午的发言,真是好,我听后,只要一想到将来我家丹朱活的自由,心中便对你心生感激。”
祝阿婆脸色便更加的柔和了,道:“丹朱和我家阿篱一般,都是好孩子,我也希望她能好,希望天下的姑娘自我们始,都活的比我们好。”
正说着,就见婉儿过来找她,祝阿婆连忙跟牛大宝道别,然后去问婉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婉儿道:“今日大会,徐家婶子来卖瓜子,说是会在这里等我,可我没瞧着她,阿婆,你帮我看看,她们在那里,我一直没找着。”
祝阿婆就帮着四处张望,然后看见了跟婉儿同住的安潮生正在往这里跑,笑着道:“估计是换了人来接你。”
安潮生脸色跑的通红,想来一个书生,四肢不勤的很,平日里重活也没做过,如此气喘吁吁跑来,想来是一年里耗费最大的力气了。
祝阿婆了然的拍拍婉儿的手,自己走了。年轻人的事情她不掺和,她老人家还等着回家磨豆腐呢。
婉儿心里沉了沉,却又涌起一股难言的雀跃,她看看安潮生,也不多问,只道:“徐家婶婶呢?”
安潮生就一边喘气一边道:“徐家婶婶今日下午没来卖瓜子了,说是有人找她一起合作开瓜子铺,正跟人商量着,我左右无事,便来了。”
他说完,便道:“你现在,要,要回去了吗?”
婉儿点点头,“回。”
谁知刚走两步,便见一个代表朝这边道了一句:“荡妇——”
婉儿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却见安潮生比她的速度更快,手已经招呼了上去。刚开始是两人打,后面是拉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骂人的男人小厮来了,便上前也揍安潮生。
偏又安潮生昨日还因为是孙香大人的亲戚,雪生大人亲传弟子的堂兄,宣传部某不知名官职大人的表弟,“声名鹊起”,此时打的又是嘴贱的人,于是一群律学院的学子纷纷上前,就这么的,打起了群架。
反而是那个一直坚强不哭,坚持站出来提出议案,将自己的痛苦和伤痕暴露坦诚在人前的婉儿姑娘,这时候却颤抖着唇,哭了出来。
不是为了骂她的人,而是为了此时维护她的人。
站在她不远处的孙香和折青也没有动,也静静的看着。吹过一阵风,扬起了她的纱帽,让孙香看见了皇太女殿下嘴角的笑容。
只听皇太女殿下笑吟吟的道了一句,“阿香,春日到了。”
……
“春日到了啊!这老天爷还不下雨!”
同一时间,楚国一位农人道:“三月底就要播种,这没雨,如何播种?我们怎么办?”
此处是一个靠近鲁国的边境小农庄,傍晚时分,小庄子里的人聚在一块,道:“里正,你可要想想办法啊,如今我们跟鲁国打仗,去年就征掉了我们的粮食,今年要是没收成,我们便要活生生饿死了。”
“是啊,我们的粮食是直接被征走了,我们可什么也没得到。”
里正也愁,但是他好歹是个官,折了一把草在手里,看着那稀稀拉拉的草叹气道:“别胡说,咱们那粮食,兵大人们也是给了银子的。”
第一个说话的人就道:“别提那银子了,那银子有多少?三小子,你可不能糊涂,我们这庄子,如今还有一百口人呢。”
那里正被人叫三小子,也不生气,这庄子里四处都是亲戚,不是这个是哪个外祖父,就是那个是这个三大爷。
他就道:“四大爷,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天不下雨,我能有什么办法?朝廷征粮食我也没办法啊。”
可这话没人信,他四大爷直接将他的小心思抖了出来,“三小子,你刚做了的事情,别一味的撇清,不然那兵看着也不是过分的,怎么不征其他庄子的粮食,偏要征你的。”
里正见了他四大爷的眼就慌的很。是,他是想在京都来的大人面前露露面,但是他也是想过庄子里人的,留下的粮食是可以吃到收成时节,可今年偏眼看大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