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下了两行清泪又继续说:“我私欲甚重,你可曾介怀?”
他摇了摇头,眼泪也瞬间流下,狐魄儿笑了笑,“所以,北帝之爱也甚重,我承受不起。”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也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她说:“我私欲之重,只愿与之不愿取之,徒儿恳请师父、”
她看着他那早已被眼泪溢满了的双眸,缓缓的开口:“莫要自作多情,将一片倾心错付。”
她强自支撑着身子,跪到了他的身前,端端正正的磕头道:“师父莫要介怀就好。”
她再次直起身子,忍着泪水,却第一次眸中对他有了疏离之意,她微微仰头看他,“我有事相托,拜仙山精怪无辜,望师父恳请玉帝垂怜。”
她看了相望一眼,悲伤难掩,她说:“救救它。”
狐魄儿再次弯腰磕了个头:“还望师父莫要负我。”
好一个莫介怀、莫相负!
上古帝之泪,第一次流于众人面前……
她再次直起身子时,挑了挑眉,戏笑道:“北帝因何怒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入漫天诸之耳,“帝小哥哥这副模样甚是惹人怜、”
她笑意更浓,睫羽轻颤,慢条斯理的道:“垂怜、怜爱、怜香惜玉?嗯?哪个词,帝小哥哥觉得更加妥当呢?”
“大胆妖狐,竟敢戏!”数道金光向狐魄儿袭来,却被北帝设置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她回头莞尔,不知道是谁这么气不过,只见漫天佛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
她笑的甚是孤傲,一抹戏谑的狐光微现,她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北帝又近了一点,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轻浮的开口,话语也说的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了云彩上,她说:“戏又怎么了,你们嫉妒了?”一把剑顷刻间刺穿了她的胸口……
她在众眼中皆是眸中轻挑笑得轻浮,而只有他在近处才看的出轻挑中那是万般留恋,轻浮中那是一笑诀别。
七星剑刺入胸口,流的不是血而夺的是那躯体的魂,一丝丝魂魄在消散……
狐魄儿被这把剑伤了太多次了,她回头看了看太上老君笑了笑,又看向了北帝,她并没有觉得多痛他却痛极。
她抬起手,轻拭他的眼角,弯眸浅笑,依然用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哭,我不痛。我脑子不太灵光,还不太会说话,这样最好,我终于可以不必再连累你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难为你啦。”
她哽咽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说:“师父、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徒、你一直都是认我的是吗?”
她一直轻笑着,影子越来越淡,与生俱来的那双薄情的眸子唯对一个帝情意浓浓。
她终于在濒于消散前,理清了那千丝万缕的一团乱麻,不过就是这一句:我终于可以不必再连累你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难为你啦。
北帝闭上了眼,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心何时怕过被你所连,又何曾怨过被你所难?
为你付出一切皆是心甘情愿,只是你离我近时我怕你后悔,我离你近了你又怕我为难。
北帝睁开眼,看着眼前越来越淡的身影,唇角微扬————你仍旧是走的轻松、活的随意去的洒脱,而我却只能将那仅有的温存藏了一个又一个的百年。
北帝忽从慌中清醒过来,突然抬手,刚巧将那一缕残魄握在手心后她的身体就彻底的消融了。北帝直接起身将相望拎起,转身离去。
“北帝!”玉帝开口。
北帝停下脚步,满身阴冷,微微侧身,抬眸看去。
“这狐魄儿的一魄……”玉帝欲言又止。
北帝转身间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他眸光忽寒随即问道:“一魄怎么了?”
太上老君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看向玉帝说:“狐魄儿真身并非九尾灵狐,而是自开天辟地以来远古时期天地孕育的一魄,而又苏醒于上古时期,天生地哺长大,但却无影无形。”
他看了一眼北帝继续说:“北帝遇之,助她附身在刚刚遭遇殒命的九尾灵狐之身,借身修行,遂修得千年,终可化形,而后又误入凡尘,误知欲念,但其亦知自己有错,奈何却又不能独善其身,只能任其肆意发展,她亦是控制不能。”
老君掐指间笑了笑说:“此乃天意也,亦是天劫,错,皆有之,也并非她一狐之错,尚可留其一魄,亦因天生地哺孕于远古的仅此一魄,灭之既泯之。还望玉帝斟酌,若因此事而再大动干戈,苍生必受其乱,现如今,七重天已遭天雷重击,还望北帝和玉帝都能宁息此事。”
“这……”玉帝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