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拽了半天没拽动共工,幽幽道:“我自己去可以......”
“那麻烦您解开凤铃锁链?”
共工一愣,二话不说,“带路~”
苏烟从不吝啬白眼,瞪了共工几下,随即两人朝胡同尽头走去。
微弱的灯光自寒窑里传来,周围是几个不耐烦的士兵,他们正拉扯着恋恋不舍的妖民往迁移路线上驱赶。
贫民窟边缘的一撮茅屋里,一个父亲正在床榻边忙活着,床上躺着的,是白日里那个欲要拿红薯替碧池还债的女孩。
额头上的鹿角断了大半,煞白的小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苏烟的那一脚虽有分寸,但那力道对于一个身高不过两尺的小姑娘来说......
此时,屋外站岗督促妖民搬迁的两个士兵正闲聊着。
“这户人家怪悲惨的~”
“谁说不是呢~啧啧~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
“我说老弟~今天你别看共工上旁边的那个少年如此凶狠……还得亏了他那一脚啊~”
年轻的士兵不解的摇头,另一个资历深的士兵低声道:“你还年轻~看事看不透~要当时这小姑娘没被那人踹这一脚,你觉得将军们还会让这父女俩活到夜里?”
“为啥不能?”
年老的士兵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再过两年~你小子就明白咯……”
共工一直盯着苏烟的侧脸,他的情依旧平静无澜。
“你长大了许多~”
共工有感而发,却把苏烟逗笑了,“是个头么?”说完,苏烟还特地站直腰身,以掌线为尺,朝着共工比划。
共工刚想冷笑,却突然发现,苏烟头顶上的呆毛,居然不知何时越过自己的脖子,甚至隐约碰得到自己的下巴。
“嗯~你长高了……”
接着,苏烟趁着两位士兵打哈欠的瞬间,将小袋贝壳扔进了没有窗户仅有窗框的茅屋里。
钱袋砸在父亲手里,父亲打开一看,有些惊慌,所以他并未察觉,躺在床上的女儿,嘴里多了一颗上品灵药。
“走吧~”苏烟自然而然拉起共工的手,往回走去……
米斗村的牌坊很快映入眼帘,碧池被象鼻子托送到地面,共工苏烟紧随其后,然而村内的场景,让碧池的脸色阴沉下来。
只见村中的营地里,所有王室成员正围着篝火,跳着丑陋的舞蹈,互相调侃着莫须有的话题。
甚至篝火的一旁,还有几个左拥右抱的亲侯,正闭着眼睛,手持飞刀,朝不远处头顶苹果的士兵疯狂试探……
“都想死么!”
紫晶双翼猛然张开,笼罩了斗米村的上空。
篝火泯灭,一众王室成员各个茫然看向碧池,疑惑不解。
苏烟望着眼前这群衣着华丽的人,他们其中不乏碧池的七大姑八大舅,甚至还有一些名将之后。
何为王朝?
那便是有资格执掌王权的一小波集体的私家宅院。
“苏烟~”
碧池收起了翅膀,众目睽睽之下,她笑了笑。
随即场面又重新热闹起来……
“何事?”苏烟道。
碧池低声细语,“给我想个即体面……又能发泄愤怒的法子可好?”
苏烟扭头,紫色的眼瞳里,是无尽的悲哀。
秋风凄切离,行客未归时。
塞外草先衰,江南雁到迟。
芙蓉凋嫩脸,杨柳堕新眉。
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
王权世世相传,王朝代代更迭……
苏烟的声音传来。
“有些人就是太舒服……生来就太舒服了……”
“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痛。”
碧池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次~有得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