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冷雨刚入喉的一口酒被她呛住,咳出两声,他真难相信这话是她说的。以前她是文艺女,斯斯文文,嘴里是孔子庄子之乎者云。那会儿只要听他说半个粗字,眉毛立马皱得成条直线。可爱得肠子都被她揉碎。
现在她一身白裙,反差得别有韵味。他的心猛地发痒。
想说些话逗逗她。可刚一张嘴,他突然又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她脱口得如此自然。一个女人能坦然面对性爱的原因能是什么?简单:早经历过了,所以放得开了。
他的不舒服和呼吸一样浅浅细细地呼进呼出。
谢冷雨沉下脸,开始玩手机。“是个女的我就要上?”
她也觉得她刚刚经抽了。“我随便问的。抱歉,你别介意。”
“我介意?”他笑了一声,把头埋得很低。“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那我就是什么人。”
夏月沉默。她缓缓坐到他身旁,挺着腰,双手搭在膝盖上。
“你只包了我一个?”
谢冷雨把手机扔了,声音轻慢:“我穷。哪有钱再来一个。”
他抬眼看去,看她坐得优雅笔直。
女人影子在墙上摇曳,她薄透的眼皮下散发出总让他动坏心思的美。他的嘴又动了。
“那个卡密码…”
迟钝没多久,他偏过脸,艰难开口。“你生日。”
她像被烫了一下,腰无意识地缓缓放松。“怎么去那了?”
他没有犹豫地谈过去:“家里倒台了。我爸第二天跳河自杀,那个女的去国外追她的艺术梦了。我现在自食其力。”
她低头看着他的左腿。平淡地问:“那你的腿呢?”
谢冷雨玩着铜制的打火机,眼睛隐晦。
他说:关你屁事。
她没再开口了。两人在一片寂静里目不对视。冗长的沉默,谢冷雨看着窗外,最后还是他开的口。
“那你呢?你去哪了?”
她也回他:关你屁事。
谢冷雨绷着的脸突然笑了。俊脸美得春来。
他想这人真是他这辈子的讨命鬼。他肺疼又无可奈何。她天生就是克他的绝招。
以前撞破他好事,他裤子都没脱就被她狠狠踢臀一脚,极其狼狈地跪在女生面前。那时他们没有关系,他却莫名心虚,甚至踢他害他没面子的事他也完全忽略了,心巴火燎地只想跟她解释他们什么都没做。是真的怕她生气。
此刻记起这段事,他觉得怪了:
她从不在意他,为什么当时觉得她在生气?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以前的关系。他叫她姐姐,跟她身后不害臊地叫了叁年。亲情?有帮姐姐舔穴的亲情?有半夜爬姐姐床的亲情?爱情?她嫌他还来不及,哪来爱情?
谢冷雨不由凝视她,想看清她。
海表面水平浪静,她细腻的城府藏于深海,他不知道里面是否也为他惊涛骇浪过。
年改变了很多日的东西。以前他只叫姐姐,现在直呼名字。
谢冷雨和她分开两年。有些事彻底搁到过去再也记不清,但他仍旧没能忘记五年前的那个景。
这种感觉第一次让他烧焦。
那时他刚踢球回来,心里烦躁到什么都敷衍。他没认真看她,只想着解决外面的前女友等他要说法。
他好话坏话说尽了,前女友不听,突然强吻。他不耐烦地摸到她的腰是想双手用力推开。
晚上他和新女友告别,那一秒像被命运突然扯住头发往上提。他莫名其妙睁开了眼抬起头。
夏月坐在飘窗前,膝盖上合了一本书,一件白色裙子,正仰头看天上月亮。
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人。
她只是安静坐在那,他就想性交。她低眸看他一眼,他就高潮。他一时想不起任何为情生为情死的动人话,不懂是不是心动,也不懂是不是爱。心里就是觉得漂亮。就是蓦然回首的漂亮,就是惊鸿一瞥的漂亮,就是戒不掉的漂亮。
他甚至只能用色情来表达那一瞬间的倾慕:
她要是穿这件裙子被压在茶几玻璃上。
他一定爱惜地糟蹋她。
进入她的灵与肉,一定美得他秒射。